第2章 林家

我和夜娘是在城里遇见的。

城里人多眼杂，我怕被人认出来，就摸到这个地方来。其实这里也不能叫什么花楼，因为我现在搂着的就是老板娘，这是她家里。

她是城里的春满楼出生，后来被一个商人赎了，来到这里。

这商人也是短命之人，不知为何暴毙死了，财产都被他家里分走，但没人知道这间偏僻的屋子。

于是这里就成了夜娘的住处，不然她还得回花满楼里。于是她把屋子改了改，就成了风月场所，继续**的老本行。

只是这里太偏，对于想要藏人的商人来说正好合适，但对于一个风月场所，还没什么名气，自然没什么人光顾。再加上之前有过花娘和强盗勾搭，把人骗到偏地抢劫杀人的事件，就注定了夜娘找不到什么客人。

那天我受不了天天露宿城墙脚，想着自己好歹有点钱，就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客栈。但打听到这里的客栈都是靠近城里，没什么办法我只好在户房局门口徘徊。

然后就遇到了夜娘。

她是去卖房的，她本身就没什么钱，在城郊惨淡经营了几个月后就撑不下去了。于是她想着把房子卖了再找个花楼。但她年纪不再是花季少女了，没有花楼要她。

她也在户房局门口徘徊。不买房就没有钱，买了房又没有收入，她这样的女人是不能购置什么房产的，以后连个住处都没有。

我当时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她打量了我一会儿后就来和我攀谈。我们一拍即合。

这对我来说真是太合适了。她那里不紧地偏，平时没有闲人经过，而且是买的地，自建的屋子，不会有官府来收租，所以在这里很安全。

至于我为什么怕官府里的人——想到这我怕自己失态，用力握着酒杯，握得指节发白，但随机又松开——因为我觉得老头子是被官府的人下的手。

那天我在房梁上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我知道师傅偷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好像是玉玺之类的。玉玺只能是官家有的，上的能到天子，下的最低也是镇守一方的文武官。

最重要的是，那天来的人是官府的人。锦衣，发辫，佩剑……只有官府的锦衣卫才会这么打扮。

最让我担心的是那天我掉在那里的月饼。不过他没有看见我的脸，不然我就死定了。

想到这，我狠狠地喝了一口酒，然后用力地拍在桌上。

夜娘也是一惊，用手抚着我的胸，“怎么了吗少侠，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我意识到自己失态，捏着她的脸说，“没事，继续喝酒。”

夜娘这才又贴上来，替我斟酒。“少侠，今天你不去城里赶热闹吗？”

本来我只是想租住，但夜娘觉得收我租赚不了什么钱，而且那个商人小气，建的房很小，住我一个都嫌挤。

所以那天我住下来准备喝酒的时候，她就像现在这样贴了上来，问我要不要陪酒。

夜娘确实是个美人，而且混身上下都熟透了。别人去逛花楼大都喜欢年轻的，最好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但我不一样，我就是喜欢她这种饱经风霜的女人，很会体贴人。

本来她没什么自信，觉得我可能不喜欢她这种，所以穿了件比较保守的纱裙。但见我盯着她看眼睛挪不开了，就嗤嗤地笑了。

于是我每个月要多交一半的房租作为陪酒的费用。本来我可以和她讲讲价，少交点钱……

该死，老头子教我的精明这时候哪去了！

“赶什么热闹？”我又摸上了她的腿。唉，今天真是喝的有点多了。

夜娘轻轻扭了一下，见躲不开，只好任我轻薄。

“今天可是林家大小姐招亲的日子呀。”

“那关我什么事，我一没钱，二没势，要不然还找你陪酒？”

“你讨厌，那你不喜欢为什么还让我陪你？”夜娘轻打了我一下，本来她是不敢跟我动手动脚的，因为我是她在这里存活的依靠，但我并不介意，就任她胡来。

“谁说我不喜欢你？那种小丫头片子我才看不上呢，还是你这种好……”说完，我的手攀了上去。

“呀……你怎么这样！说好只陪酒的，我可不提供……”夜娘虽然这样说，但眼睛却悄然闭上了，衣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哈哈，逗你的。好了，我喝酒喝够了，去帮我烧点水，我要洗澡了。”

“切，有贼心没贼胆”

说完，夜娘扭着屁股走了。我转过身，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妖精！”暗骂一声，然后又埋怨起自己忘记了平日的稳重。

然后转头看着热闹的城，似乎想到什么。

“林家……那个南城郡主林邺的宅子么。”

我心中一动，看着夜景。混了有些时日了，是该动身找找活了。而且，也没什么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