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公司注册成功了。
接下来，就要看上什么项目了。
说好的农副产品，具体搞什么呢？
燕皓想到了日融市的土特产。
作为日融本地人，他也略知一二。
有些他常吃的食物，他也浑然不知是土特产。
他百度了一下，罗列出一清单：泥蚶，铁皮石斛，花椰菜，牛山早茶，三寸黄柑，板栗，杨梅。
考虑到季节原因，当下合乎时宜的也就只有牛山早茶能卖，其他农产品都不是应季的。
而且现在还是牛山早茶卖货的收尾阶段。
日融市的牛山早茶全国闻名。
牛山早茶外形扁平挺直，条紧显毫，色泽绿翠光润，香气浓郁持久，滋味甘醇鲜爽，汤色嫩绿明亮，叶底翠绿肥壮，匀齐成朵。\"牛山早\"，芽叶肥壮，形如雀舌。
加上日融市有不少华侨旅居欧洲，茶叶是出远门必带的故乡情信物。慢慢地，华侨也向老外推广牛山早茶。二十年来，牛山早茶在国外也积累了不少名气。
但是，农作物就是靠天吃饭，至少在国内是这样的。
前年茶叶大卖，这帮茶农扩大了种植规模。
没想到，今年茶叶滞销了！
这个时节，还有不少库存。
茶叶合作社在各大搜索引擎上投放不计其数的广告。
[血泪!上等早茶贱卖！]
[茶！叶！滞！销！]
[喝了十年早茶的人，教你如何识别上等、下等茶！]
[你每天喝的早茶竟然是这样“炒”出来的！]
推广公司为了吸引眼球，也真是醉了！
随着茶叶的难卖，不少支教小姐姐也聊着聊着也卖起了茶叶。
茶道功夫也算是牛逼CLASS。
燕皓过滤了好几个推送广告。
不过说茶叶玩意儿，还真得实地考察了才知道货色。
牛山早茶，产自日融市牛山镇牛山村。
选早茶作为带货的起点，有点好处就是自家门口，来回方便。
想了那么多，燕皓收拾了必要的物品，背气书包，带上登山杖，前往20公里外的牛山镇。
牛山镇牛山村。
传说七仙女故事里的牛，最后化成一座横亘大地的大山。
这就是牛山名字来历。
穿过牛山菜市场，便是牛山南面入口。
只见小桥流水人家，农户荷锄头进山，一副桃源生活的景象。
周边有几位农户把自家种的果蔬摆在路口售卖。
燕皓在小卖部买了瓶水，顺便向店家打听了下牛山的炒茶厂。
过去炒茶厂，现在改叫制茶合作社了。
听说买茶，淳朴憨厚的店主拿出自家的茶叶，说是自家的茶叶，免费给燕皓。
他说村里家家户户都种茶叶，最后统一交给合作社;合作社按照斤两给村民发钱。
但是，今年合作社的生意不是很景气。前两天，店主碰到村里会计，问什么时候发钱。会计说对方收购茶的公司出了些资金问题，钱会迟点打到每户人的户头上。
店主见燕皓像是见了亲戚一样，讲了很多关于茶叶的事情。
燕皓顺手转了个20元给店家。
店家赶紧说道:“小伙子，不用这么多，这些茶不值钱。”
没想到，燕皓连茶叶也没收，端正了下帽子就走了。
牛山村最大、也是唯一的茶叶种植公司叫做春明茶社。
最大的客户是京城的中罐茶业。
中罐茶业在全国高铁杂志刊登广告。另外，在国视黄金档投播80秒的广告。
他可是现代茶叶界中的扛把子！
广告中，中罐茶业把自己的企业夸大，年销售额20亿。
这引来广大网友的争议。
年销售额20亿，各个制茶大师岂不是一年要炒出8万斤茶叶。
这胳膊受得了，人也受不了啊！
那牛山全村3万斤的干茶还不够中罐一位制茶大师半年炒呢！
后来，大师的弟子出面解释，中罐茶不过是合作项目，大师作并不代表是大师亲自炒。
再后来，广告争议一直持续发酵，本来就交智商税的产品定位不准确，同类产品间识别度不高，没多久就走下神坛，采购的数量骤减。
春明茶社本来就是中罐的备选基地，也就是备胎，现在连橡胶也不是了。
半山腰处，两座3层高厂房出现在燕皓的眼前。
厂房看着挺新的，墙壁上写着“牛山早茶，香满人间”八个大字。
厂房和牛山入口是由一条两车道宽的水泥路连接而成。
燕皓走到门口，敲了敲玻璃。
传达室内一秃头大叔正歪着头，睡得正香。
大白天的，睡觉！昨晚干嘛去了？！
隔着玻璃还能听到那鼾声！
“咣咣”,燕皓使劲敲了敲小窗玻璃。
大叔像是收到了惊吓，身子前倾，惊魂未定之余，用余光瞄了下窗外。
看到这情形，燕皓不由地笑出了声。
他推开窗，恼羞成怒，唬着脸，“干嘛呢！小子！”
“你好，这里是炒茶厂吗？”
“不炒茶，炒饭吗？”
“我是想带货……”
“不需要，不需要，走开！”
“我真的是想帮茶厂……”
“走开，听到没有？再不走，我可要放狗了。”
厂房三楼有一男子，身形消瘦，拿着手机，站在窗户旁，远远地看到传达室门口的人影。
“叮铃！”传达室的电话响了!
大叔接起电话，“喂，肖厂长！”
“门口是什么情况？”
“这年轻人要推销广告，我不让进。您不是说不要让推销员进来吗？”
之前的某度推广销售员，赖在门口不走，后来，放狗出去，那小子竟然也不走。
厂长被打动，最后，还是让他进来了，业务也谈成了。
没想到，那小子反而坑了厂长15万元。
推广有个毛线球的作用，反而整天被骚扰！
这就是厂长不待见推销员的缘故。
不过，门卫喜欢把鸡毛当令箭，为了省事，免责，陌生人一律按推销员处置---出去！！！
燕皓见机会来了，冲着电话筒喊了句：“我不是推销，我要采购茶叶。”
“哦，我怎么听他说是采购茶叶？”厂长迟疑了一下。
“……”门卫大叔尴尬地用手挡住了嘴，说不出话。
“你让他进来，上三楼。”
“是，肖厂长。”
“哐当”电话挂断，“进来，上三楼！”
门卫这才不情愿地开了不锈钢侧门，让燕皓进来。
燕皓肚子里暗暗骂了句“踏马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厂长办公室内。
燕皓环视了整个办公室。
北面靠近毛玻璃的橱柜上摆着各种奖杯，比如，全国好茶，日融优秀党委组织。
西面墙壁上挂着各种合影相框，比如，日融市长一行莅临牛山村，日融市党委书记指导牛山村党务工作开展，江水省人大代表参观牛山茶厂。
这些合影中有个共同的人影，那就是眼前这位男人，肖厂长。
他身形高瘦，年龄约40岁正襟危坐在一皮质靠椅上，干净明细的手托着下巴，两眼盯着14寸大的电脑屏幕。
他，见到燕皓便起身相迎。
“厂长，你好！我是欢蒙网络科技公司的。”
肖厂长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我们想买你们的茶叶，准确来说是代卖，也叫带货。”
为茶叶销路愁疯了的肖毅，顿时有了兴趣，偏过头，
“具体怎么个带法？”
“厂长，我先知道你们有多少款产品。”
“我们牛山村50年只做一款牛山早茶。”
“那我想问下，售价多少呢？”
“那你是要多少斤呢？”
“你有的我统统都要。”
上次说过同样话的就是一年前中罐的采购。
肖毅不禁睁大眼睛，“你们是要做批发吗？”
“不、不，我是带货，零售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最低价格是100元一斤，我们的茶是上等早茶，品种很稀缺，而且有机种植，和市面上的茶不一样。”
肖毅还想和燕皓解释如此定价的原因。
“价格只要合理，对得起消费者就好！”
肖毅感到些意外，那中罐每次过来就谈价格，压价压得特别凶，而燕皓并不十分在意价格。
其实，茶叶100元一斤完全说不上贵。
早些年，燕皓也是听说过行业内的“武夷山牛肉”可是要上千元一斤的，而且还是次等品。
100元的茶也算是比较亲民的价格了。
年轻人买茶，不光图小姐姐好不好看，价格也很重要。
燕皓继续说道:“我有两个方案，一个是收取带货费10万元，另外一个方案是佣金3%，哪个高取哪个。”
肖毅盘算着，如果3万斤早茶全部卖出去的话，那么，厂里要支出10万元给燕皓，或者9万元佣金，最终还是根据孰高原则，支付10万元费用。
“如果卖不完这3万斤，费用不收？”
“定金也不用，货卖完再结算费用。我们直播间会上贵厂链接，发货、售后你们搞定，货款也是直接入你们账户。但是，有一点，我们要求独家代带卖贵厂茶叶，中途不可与任何线上、线下商合作。合同一旦签下，我们就照章办事。”
肖毅既是一名有威望的村书记，也是一名精明的商人，在商言商，内心盘算着自己最有利的条件。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肖毅看业绩给钱，风险是小了些。
但是，如果燕皓没有卖出去，当中，又婉拒其他茶商，那机会成本也不小啊！这次再翻车的话，他真的无颜面对牛山父老了。
不过，根据往年经验来看，这个时段没有公司要来收茶叶了。算了，豁出去吧！
肖毅沉思良久，嘴唇里吐出两个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