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流涌动
星澜集团的银色悬浮车滑入军校后门时，林霄正用星陨剑削着一根合金棒。剑尖划过金属的轨迹带着极淡的紫芒，碎屑落地时竟微微发颤——那是混沌剑气残留的高频振动，淬体境武者能做到这一步，已算得上是武学异类。
“哥，你这手‘剑丝’快赶上开元境了！”秦雪从车窗探出头，双马尾上别着星澜集团的菱形徽章，“爸要是看见，肯定又要念叨你把家传武学练歪了。”
林霄抬手接住最后一片碎屑，紫芒悄然隐去：“林家的剑，本就该斩俗套。”他收起星陨剑，指尖还残留着金属被撕裂的钝感——自模拟虫巢那次爆发后，混沌剑气似乎变得更“活”了，有时会在接触硬物时自动流转，像有了自己的意识。
悬浮车的隔音屏障缓缓降下，秦雪脸上的俏皮瞬间敛去，递来一块加密芯片：“这是你要的校董会财务流水，我黑进数据库时发现，赵理事最近三个月往黑鸦佣兵团转了七笔款，最大的一笔刚好是你入学那天。”
林霄将芯片塞进战术靴，靴筒里的合金衬板硌得脚踝微痛。他记得苏璃说过，黑鸦佣兵团的“清道夫”部队擅长伪装成学员，上届就有个顶撞校董的老生，在体能测试时“意外”摔断了脊椎。
“还有这个。”秦雪变戏法似的掏出个巴掌大的金属盒，打开后露出三枚墨绿色针剂，“改良版的‘聚能液’，能让淬体境的能量调动效率提升17%，副作用是……”
“心跳会加速到每分钟180次？”林霄挑眉。秦雪的药剂总带着点铤而走险的激进，就像当年在虫族俘虏营，她敢用消毒水和抗生素混合出简易解毒剂。
少女吐了吐舌头，耳尖微红：“就半小时嘛。对了，苏老师的实验室昨晚失窃了，丢了份‘量子共振’的实验数据，现在教务处正查得紧。”
林霄的脚步顿了顿。苏璃的实验室安保级别是A 级，能在那里得手的绝非普通学员。他想起模拟虫巢里那道诡异的能量波动，还有赵猛临死前提到的“大人”——这盘棋，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悬浮车悄无声息地滑走时，教学楼上，苏璃正透过单向玻璃看着这一幕。白大褂的口袋里，碎成两半的实验数据芯片硌着掌心，边缘的齿痕证明它曾被人咬碎过。
“主任，教务处的人又来了。”助手小陈的声音带着慌张，“他们说怀疑是林霄偷了数据，毕竟只有他上周参与过实验。”
苏璃转身时，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让他们拿出证据。”她走到培养皿前，里面的蓝色液体正随着混沌剑气的频率波动——那是从林霄留在实验台上的血迹里提取的基因片段，活性强得超出了现有科学体系的解释范围。
小陈嗫嚅着不敢接话。谁都知道教务处是赵理事的地盘，这次失窃案明摆着是栽赃。他看着苏璃将那管基因样本锁进量子保险柜，突然发现主任的指尖在微微颤抖，不是害怕，倒像是兴奋。
当晚九点，林霄在体能馆加训时，果然遇到了“意外”。
负重跑的履带突然加速到每秒15米，远超淬体境的安全阈值。他借着惯性翻滚到履带外侧，刚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本该固定在天花板上的沙袋，正拖着铁链砸向他的后脑。
星陨剑出鞘的速度比思维更快。
紫芒闪过，铁链应声而断。林霄旋身时，恰好看见器材室门口闪过一个黑影，对方手里的高频振动刀还在嗡鸣，裤脚沾着的草屑与模拟虫巢里的一致。
“清道夫？”林霄的声音在空旷的体能馆里回荡，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黑影没回话，转身就往通风管道钻。林霄甩出半截断裂的铁链，精准地缠住对方脚踝。拖拽的瞬间，他看清了那人脖颈上的乌鸦纹身——黑鸦佣兵团的标志，与赵猛档案里的一模一样。
“谁派你来的？”林霄踩着对方的后背，星陨剑抵住他的后心。混沌剑气顺着剑尖渗入，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体内紊乱的能量流——这人用了禁药强行提升到淬体境巅峰，五脏六腑已经开始衰竭。
“是……是赵理事……”黑影疼得痉挛，“他说……拿到你的基因样本，就能……”
话音戛然而止。林霄皱眉看着突然僵直的尸体，对方的瞳孔里泛起灰黑色，像是被某种毒素瞬间侵蚀。他指尖在尸体颈动脉处一探，皮肤下的血管已经硬化成了黑色的条索。
“噬心蛊。”
苏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不知何时换上了黑色作战服，腰间别着把银色短刃。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能看见下颌线绷得很紧：“黑鸦佣兵团的招牌手段，只要任务失败，雇主远程就能触发毒发。”
林霄没回头，正用星陨剑划开尸体的手腕。皮下组织里果然藏着微型接收器，正以特定频率发出信号。他将接收器捏碎在掌心，混沌剑气瞬间湮灭了里面的芯片。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苏璃走近时，作战靴踩过地上的血迹，发出黏腻的声响。
“从你告诉我赵猛的事开始，就该想到。”林霄起身时，剑身上的血珠顺着紫芒滑落，竟没留下半点痕迹，“校董会需要个理由把我踢出军校，失窃案和这具尸体，刚好能凑成‘铁证’。”
苏璃突然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训练服渗进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跟我来。”
她的实验室比白天多了层能量屏障，入口处的虹膜扫描仪换成了掌纹锁。林霄跟着走进最深处的密室时，瞳孔微微收缩——这里的设备比公开区域先进至少二十年，中央的培养舱里，漂浮着半透明的能量晶体，正随着他的呼吸明暗交替。
“这是‘量子共鸣核心’。”苏璃调出全息投影，上面显示着林霄的基因序列与晶体的共振频率，“你的混沌剑气能激活它，就像钥匙和锁。”
林霄的指尖在培养舱壁上划过，冰凉的触感让混沌剑气再次躁动。他注意到苏璃的白大褂袖口沾着血迹，与体能馆里的一致，而她握着数据板的指节泛白，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对我动手。”林霄的语气不是疑问。
苏璃沉默片刻，突然转身靠近。她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带着淡淡的硝烟味：“三年前，你父亲把这个核心托付给我时说，只有林家的混沌灵脉能让它完全觉醒。”她顿了顿，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喉结，“而觉醒的代价，是需要……”
警报声突然划破寂静。苏璃的终端机疯狂闪烁，显示教务处的人正突破外层屏障。她脸色微变，迅速将一块芯片塞进林霄手里：“核心的激活程序，去星澜集团的地下实验室，只有那里能……”
林霄没接芯片，反而抓住她的手腕。苏璃的脉搏跳得极快，与培养舱里的晶体频率惊人地一致。他想起秦雪说过的话——苏璃的家族十年前卷入过基因实验丑闻，而父亲正是当年的负责人之一。
“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璃迎上他的目光，镜片后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清晰的情绪，像压抑了很久的火山：“我想让你活着离开这里。”她猛地抽回手，作战服的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的针孔，“快走，从通风管道能到后山，秦雪在那里等你。” 林霄最后看了眼培养舱里的晶体，它的光芒正随着苏璃的情绪变得急促。他抓起芯片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能量屏障启动的嗡鸣——苏璃要把自己留在这里，独自面对教务处的人。 通风管道里漆黑狭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远处隐约的争吵声。林霄摸着口袋里的芯片，突然想起苏璃刚才的眼神，那里面除了决绝，似乎还有着某种更深的东西，像混沌剑气般，藏在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 后山的月光格外明亮，秦雪的悬浮车正停在悬崖边。林霄跳上车时，少女正用显微镜观察着什么，培养皿里的绿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荧光。 “哥，你看这个！”秦雪的声音带着兴奋，“我从那具尸体里提取到的蛊毒，成分和三年前……和母亲失踪前接触的最后一批实验样本，一模一样！” 林霄的指尖猛地攥紧。他看着培养皿里扭曲的绿色丝线，突然明白苏璃为什么要冒险——这不仅仅是校董会的阴谋，还牵扯着三年前母亲的“意外”。 悬浮车升空时，他回头望向军校的方向。实验室的位置亮着刺眼的红光，像是在黑夜中燃烧的火炬。林霄摸出星陨剑，剑柄的反物质晶体第一次主动与他的掌心共鸣，发出低沉的嗡鸣。 “哥，我们现在去哪？” “星澜集团。”林霄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晰，“去看看苏璃到底想让我激活什么。” 车窗外，云层被月光染成了淡紫色，像极了他体内悄然流转的混沌剑气。林霄知道，从踏入苏璃实验室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掉进了一张巨大的网，而网的另一端，或许就系着父母失踪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