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红区虫潮
淡紫色剑气撕裂舱门的刹那，跳虫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林霄将秦雪拽到身后，星陨剑横劈出一道圆弧，三具翠绿的虫尸便在半空中被切成两半，腐蚀性的体液溅在纳米防护服上，只留下淡淡的白烟——苏璃给的装备果然没让人失望。
“左侧十五米！”秦雪突然喊道，声波枪已经握在手里。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作战靴在倾斜的舱底滑出半米，精准避开从天花板缝隙钻进来的跳虫，“是腐蚀虫！它们的酸液能融穿合金！”
林霄没回头，剑随身走，步法踩着某种诡异的韵律。星陨剑的反物质晶体在虫群中亮起幽光，每一次挥砍都带着混沌剑气特有的撕裂感，那些以速度著称的跳虫竟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他能感觉到丹田处的能量漩涡越转越快，经脉传来轻微的胀痛——这是淬体境向开元境突破的前兆，但现在显然不是分心的时候。
“哥！用这个！”秦雪将一枚手雷扔过来，保险栓已经拉开。那是她改装过的“闪光弹”，引爆时能释放特定频率的声波，对虫族的复眼有奇效。林霄接住手雷的瞬间，手腕翻转，将其摁进一只腐蚀虫张开的嘴里。
剧烈的白光炸开时，林霄拽着秦雪扑出传送舱。落地的刹那，他顺势翻滚卸力，星陨剑插进地面稳住身形——眼前的景象让连杀过虫族的他都皱起了眉。
红区的森林早已枯死，黑褐色的树干上爬满翠绿的藤蔓，那些藤蔓其实是虫族的卵管，正不断蠕动着产下米粒大小的虫卵。远处的山谷里飘着墨绿色的瘴气，隐约能听见类似鼓点的震动声，每震动一次，地面就会裂开一道缝隙，更多的跳虫从地底涌出。
“不对劲。”秦雪的声波枪持续发出嗡鸣，将试图靠近的跳虫逼退三米，“正常虫群不会这么有组织性，它们像是在……围猎。”
林霄的目光落在虫群后方。那里有只体型稍大的跳虫，头部有块菱形的红色甲壳，每当它发出嘶鸣，周围的虫子就会改变进攻方向。他记得《虫族图鉴》里提过，这种“虫王”是低阶虫族的指挥者，智商相当于三岁孩童，却能通过信息素操控上百只同类。
“打虫王。”林霄的声音冷得像红区的风。秦雪立刻会意，声波枪的频率陡然调高，银色枪身泛起细微的震颤——这是最大功率的征兆，虽然会消耗掉三分之一的能量，但足以让虫王暂时失去行动力。
虫王的嘶鸣突然变调，红色甲壳上的纹路开始闪烁。林霄抓住这个间隙，脚尖在腐木上猛一借力，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射向虫群核心。星陨剑在半空划出三道残影，混沌剑气凝结成实质的锋芒，竟将扑来的跳虫硬生生逼出一条通道。
就在剑尖即将刺穿虫王甲壳的瞬间，异变陡生。
地面突然塌陷，一只布满倒刺的巨螯破土而出，带着腥风扫向林霄的后腰。那螯钳足有半米长，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显然是高阶虫族的特征——红区竟然藏着潜伏者！
“小心！”秦雪的尖叫刚出口，林霄已经拧身变招。他放弃斩杀虫王，星陨剑回撩，恰好劈在巨螯的关节处。反物质能量与虫壳碰撞的刹那，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星溅落在黑褐色的土地上，竟点燃了某种易燃的孢子。
火焰腾起的瞬间，林霄看清了潜伏者的全貌。那东西像只扁平的蝎子，却长着六对复眼，腹部的甲壳上刻着诡异的纹路——和他在父亲旧物里见过的“归零计划”图纸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这不是自然变异的虫族。”林霄的声音沉了沉，星陨剑的剑气突然变得狂暴，“是人为改造的。”
潜伏者被火焰逼退的间隙，秦雪已经冲到他身边。少女的白大褂被虫爪划破了道口子，露出胳膊上淡青色的血管，她却毫不在意地将一块能量电池塞进声波枪：“苏老师给的地图显示，前面有个废弃的监测站，那里应该有通讯设备！”
林霄没说话，只是将星陨剑往地上一顿。混沌剑气顺着地面扩散开，形成半米高的能量屏障，暂时挡住虫群的攻势。他拽着秦雪往监测站的方向冲，纳米防护服的肩甲处不断传来撞击声，那是跳虫在用脑袋硬撞——苏璃说过这衣服能防化气境攻击，看来没吹牛。
监测站的合金门早已锈烂，林霄一脚踹开时，灰尘中突然窜出道黑影。他下意识地将秦雪护在身后，星陨剑却在看清对方的瞬间停在半空——那是个穿着军校制服的女生，正蜷缩在墙角发抖，腿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虫酸腐蚀的臭味格外刺鼻。
“是……是林霄学长吗？”女生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军帽掉在一边，露出沾满血污的长发，“我是通讯系的张琪……我们组被虫群冲散了……”
秦雪立刻上前检查伤口，声波枪仍握在手里：“她的动脉没断，但虫酸已经开始侵蚀肌肉了。”她抬头看向林霄，眼神里带着询问，“我带了中和剂，但需要五分钟时间。”
林霄的目光扫过张琪的制服领口。那里别着枚校徽，编号属于新生三班——赵凯所在的班级。他注意到女生的手指在发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某种刻意伪装的颤抖，尤其是在瞥见秦雪背包里的星澜徽章时，瞳孔有瞬间的收缩。
“监测站的通讯器在哪？”林霄突然问。
张琪愣了一下，随即指向里间：“在……在主控台后面，但好像坏了……”
林霄没动，星陨剑的剑尖微微下沉，指向张琪藏在身后的手。那里露出半截银色的东西，形状很像虫族信息素的发射器——赵理事果然连自己人都算计。
“五分钟够吗？”林霄突然对秦雪说。
秦雪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加快了调制中和剂的速度：“够。”她的声音平静得不像在救人，手指捏着针管的力度却在加大——这个从小和林霄一起在虫族俘虏营长大的女孩，早就学会了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杀意。
张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藏在身后的手猛地举起，发射器发出尖锐的蜂鸣。林霄的反应比她更快，星陨剑后发先至，在发射器炸开前将其劈成两半。绿色的信息素液体溅在墙上，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
“为什么？”张琪瘫坐在地上，眼泪混合着灰尘往下淌，“赵理事说只要引来虫群……” “他没告诉你，引来的虫群里有改造种吗？”林霄的剑抵住她的咽喉，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你腿上的伤，是被潜伏者的螯钳划的吧？普通跳虫可弄不出这种伤口。” 张琪的瞳孔骤然放大，显然是第一次知道真相。林霄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星陨剑微微用力，便切断了她的颈动脉——对试图用虫群害死自己的人，他从不手软。 秦雪刚好注射完中和剂，正用纱布包扎自己被飞溅的虫酸灼出的小伤口。她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只是将一块能量块递给林霄：“通讯器被人破坏了，但我能改装成信号发射器，不过需要半小时。” 林霄接过能量块，塞进纳米防护服的接口处。肩甲的星澜标志亮了些，他走到监测站的窗边，看着外面越聚越多的虫群，隐约能看见山谷里的瘴气正在形成漩涡——那是虫巢即将孵化的征兆。 “十五分钟。”林霄说。 秦雪的手指在通讯器上翻飞，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些虫子很奇怪？它们的进攻路线太规整了，像是被……” 她的话没说完，监测站的屋顶突然传来巨响。林霄拽着她扑到桌下的瞬间，半块天花板塌了下来，露出潜伏者那张布满倒刺的脸。这一次，它的螯钳上还缠着根数据线，显然是顺着线路爬进来的。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发出信号。”林霄的声音带着冷意，星陨剑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紫光。丹田处的能量漩涡旋转到极致，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他反而笑了——突破的契机，来了。 混沌剑气顺着血管流遍全身，林霄的瞳孔泛起淡紫色的光晕。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潜伏者的能量流动，甚至能预判出它下一次挥螯的轨迹。星陨剑不再依赖蛮力，而是像条有生命的蛇，贴着潜伏者的甲壳游走，每一次点刺都落在关节的缝隙处。 “开元境……”秦雪看着林霄的背影，突然睁大了眼睛。哥哥的气息正在暴涨，虽然还没完全突破，但那股威压已经远超淬体境的范畴，“哥，再加把劲！” 潜伏者似乎察觉到危险，发出尖锐的嘶鸣，螯钳带着残影横扫过来。林霄却不退反进，身体以一个违反物理规律的角度扭转，星陨剑从下往上挑出，精准刺入潜伏者的复眼。 墨绿色的体液喷涌而出时，林霄的指尖触到了某种坚硬的东西。他反手一扣，竟从虫眼深处拽出块芯片，上面刻着校董会的徽记——这就是改造虫族的证据。 潜伏者的尸体轰然倒地时，林霄扶着墙壁喘了口气。丹田处的胀痛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暖流般的能量，虽然还没完全稳固，但确实踏入了开元境的门槛。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芯片，突然听见监测站外传来熟悉的引擎声。 秦雪也听到了，立刻加快了改装的速度：“是军方的‘猎隼’机甲！哥，你说会不会是……” 林霄走到窗边，看见三架银灰色机甲正冲破虫群，为首那架的驾驶舱玻璃反射着阳光，隐约能看见里面坐着个穿黑色作战服的身影。星陨剑的反物质晶体突然轻轻震颤，像是在回应某种熟悉的气息。 “是苏老师。”林霄的嘴角难得地勾起弧度，“看来我们的信号，有人收到了。” 机甲的粒子炮轰开虫群的瞬间，苏璃的通讯频道突然接入。她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却异常清晰：“林霄，带着秦雪到东侧山脊，我给你们留了惊喜。” 林霄抬头看向东侧的方向，那里的瘴气正在散去，露出块布满弹痕的石碑，碑上“归零计划实验区”几个字被炮火熏得发黑。他握紧掌心的芯片，星陨剑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红区的账，该开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