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干将赐宝
“唐老板开口就要三斤,恐怕有点不合适吧?”干将稍稍挪动了已经全部化为园坛的下身,但依旧掩饰不了暗藏的杀机。
唐安不慌不忙,权当撒泼罢了,反正面子又不值几个钱,真正吧东西要到手才是真理。
所谓【三斤】,指的是铸剑材料纯阳钢,此类天材地宝近乎失传,无人知晓在怎样的环境下培育,是真正的用一点少一点。
传闻干将有六把宝剑,四柄至阴宝剑,二柄纯阳宝剑。
其就凭着铸成六把神器的实力成功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天地,在涿鹿时被楚王所害,半身不遂,于是化肉身为剑坛,以六把宝剑入道。 最为出名的,便是二柄纯阳——干将、莫邪。 可想而知,能有此般地位的干将心气自然高傲,怎么可能会轻易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辈吓唬到呢? “来人,给唐老板敬酒。”干将大手一挥,千斤重的木门瞬间被弹开,顷刻化为灰烬消失在空中。 小二被此种情形吓得不轻,连忙取了上等的好酒,再鬼祟往里边撒点粉末。 “只可惜了这绝好的雪山佳酿!”小二心底暗自懊悔,为何自己不先尝一口再送过去? 唐安闻言叫停小二“慢着,我不喝酒,这杯好酒就当敬这位壮士!” 干将一声冷笑,长安城内谁人不知你唐安师从酒鬼李白?不喝酒那母猪都能爬上树。 虽然是这么想,但毕竟人威望摆那,兀自执起摆放在桌旁的旱烟狠吸一口,再次吼道“上茶!” 小二正左右为难,没想到老板给了自己台阶下,屁颠屁颠又去煮茶。 “慢着!”唐安挑衅似的看了干将一眼“我不喝茶。” “那你到底喝什么?”干将双眼微眯,手中攥着的旱烟愈发形状扭曲。 “有毒的我都不喝。”唐安露出一个洁白无瑕天真灿烂的笑容,仿佛远离世间尘世喧嚣的老王家傻大儿,压根没意识到此时已经迫在眉睫。 干将也是个暴脾气,哪里受得了唐安如此戏弄?叹气之间,身后便有长短两对宝剑飞出,其交汇点正是淡定自如的唐安! 但唐安也是个棘手角色,作为一名机关师,平时没点防身的器具如何保住脆弱的身板? “干将前辈,你我都是剑修,何必为难同行呢?” 不错,干将是这片世界最古早的剑客修士,对剑术的造诣极高,当年刺杀楚王便是凭借着四把至阴飞剑。 要知道那个年代,能够把控法术伤害的强者屈指可数!干将能够精准刺杀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可惜唐安早有准备,先前还像万里冰封的茶室瞬间入秋,隐约有艳红秋叶缓缓落地,在此类氛围熏陶下,刚才那四柄飞剑如同石沉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干将心生疑惑,一转头,刚好撞见翘着二郎腿的唐安手中拿着一把油纸雨伞,将周围空间灼烧出一丝丝裂痕。 “枫叶飞舞?你和公孙离那小丫头什么关系?”干将一眼就认出这雨伞附着的公孙离的气息,而且长安城中唯一能击落飞行物的技能唯阿离一家。 “不瞒你说....”唐安边收拾雨伞边解释“她的雨伞都是我做的。” 唐安得势不饶人,正打算乘胜追击之时,干将却率先开口了 “我答应给你三斤纯阳钢,能做出此类机关的匠师定然能造出神器!” 干将并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只是纯阳钢极其稀有,作为这奇珍异宝的最后拥有者,绝对不甘心让其落入平凡。 “前辈,这也太草率了吧?”唐安没想到此事如此顺利,这花伞只不过是自己的无心之作,却没想到被阿离那姑娘发扬光大,并且打动了这块老石头。 干将不免黯然神伤,将一只乾坤袋塞入唐安手心“不草率,那日我有幸见过阿离风采,能将花伞玩的出神入化而且不失美感,其后的工艺必定繁琐。” “让我猜猜你要作甚。”干将先前的杀气凌然一丝不剩,反而变成了一个老顽童形象的邻家老头“你是想保云缨那姑娘的魁首吧?” 唐安并不意外,鸿胪寺比武在即,为了促进大理寺和虞衡司的合作关系,让云缨这个中间人立功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但即使不为大局考虑,光顾着私人情感来看,唐安也乐意如此。 因为这姑娘小嘴实在是太甜了,就连早年间作恶多端,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霸程咬金都特地上门拜访,祈求唐安保云缨周全。 唐安发誓,绝对不是看到程咬金两大板斧才害怕的,绝对不是,小金金还是很温柔的。 “敢问前辈,为何要暗地里支持这玄武门?” 唐安最害怕的就是玄武阁得到了干将的支持,唱反调的力气愈演愈烈,从而激发矛盾。 干将摸了摸胡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贴着长安耳朵道“他们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为啥不要,带我突破了极简剑道我就拍屁股走人。” 二人对视一眼,纷纷感慨自己或者对方的不要脸,而且由此得知,干将的剑修修为已经达到了剑圣,并且一只脚迈进了极简剑道。 “对了,你兜里的那东风纸鸢借与老夫瞧瞧呗?” “我靠老东西,你怎么知道我有宝贝?” “去去去,元歌那么细心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给你留点护身法宝?别墨迹赶紧掏出来比比。” 唐安欲哭无泪,这东风纸鸢可是师傅呕心沥血之作,其中融合了巴蜀上古遗落门派青城山的飞鸢术,周瑜大都督的东风祭坛要术还有机关术。 自己都没舍得用,现在为了满足这个臭老头要破一次例。 “你也别伤心,老夫怎么会亏待你?” 一手接过东风纸鸢,另一手又是递出去一枚丸状物体。 “这可是我毕生心血凝结成的剑丸,一枚给了老婆,一枚给了大徒弟,剩下一枚就当送你的礼物。” 干将的毕生所学?飞剑秘法、强化飞剑、铸剑心得要领,搬山填海万剑归宗,这之中哪一个不是流出就会掀起腥风血雨的存在? 唐安顿感受宠若惊,但一看干将看着纸鸢正入迷,也不好意思打扰。 似乎,苍老了许多? 许久,唐安未曾吞下剑丸,只是默默看着干将举着纸鸢细细端详,一轮艳阳从当头到夕阳,一个下午就在弹指间滑过。 “我和你师傅的纸鸢有些渊源。”干将张开略显开裂的嘴唇,勉强发出嘶哑的声音。 唐安并未回话,只是静待。 干将自顾自望着夕阳“当年涿鹿有一位纸鸢大师名为元歌,我花重金购得一只纸鸢送给我的结发妻子,那天她笑的很开心。” 用稍稍佝偻的背部盖住了夕阳落下的位置,干将迟疑道“若是我未能晋升极简剑道,能不能托你再造一只纸鸢送给我下葬?” “我尽力。”唐安露出一丝苦笑。 干将转身想将纸鸢归还,却发现身后早已没了人影。 “人呢?” 守在门外的喽啰一脸懵逼,看起来还有些讶异,慌忙平复了一下祈福的胸口,调整气息后道“刚刚有一只大黑耗子蹿了出去!” 喉咙好似被卡住一般,干将总觉着胸口憋着一口气,如今总算是咽下了。 毕竟不是矫情人,也懒得过多煽情,只能说明此子精通人情世故,或者是真情流露大发慈悲一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