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请将军赴死
崖壁上挂满了残破的栈桥,吱呀作响,如泣如诉。
任辉眼中疯狂逐渐回落,他从来不是循规蹈矩的人,要是怕死,他早就在倒计时结束后回归游戏城。
之前不断地拼杀仿佛唤起他心底的恶魔,好在他悬崖勒马,及时控制住杀戮念头。
崖壁光滑,唯一能借力的地方只有栈桥,而栈桥上还有囚兽不断被渴望驱使着向上攀爬。
沿阶而下是不现实的。
任辉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后方的陈浪:“那绿色的技能还能用吗?奶的飞起来的哪个!”
陈浪虚弱点头:“最多最多还能用一次。”
任辉不再犹豫,调笑了自己一句:不知道这算不算信仰之跃?
身体逐渐放松,何长歌啊何长歌,爹来找你了!
选了一条相对完整的栈道,任辉刀架在身前,纵身跃下!
……
“哎!等等!”
兵来到他跳下的地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向一旁的陈浪。
“你那技能隔着这么远能用吗?”
陈浪呆呆地看着深渊,任辉时不时砸落囚兽的惨叫声传来。
“不知道……”
兵喃喃道:“有古怪,这小子好像上头了。”
过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爆粗口道:“可你特么的一直特么的这么勇的吗!”
“你要跳就跳,你特么的倒是带上陈浪啊!”
……
说着,他略显无奈的眼神盯上陈浪,陈浪被看的一阵头皮发麻。
“喂喂喂!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可不跳!”
“喂!卧槽!”
“别扔我啊!!别啊!!”
“他的冲动,为啥要我买单啊!!”
“啊啊啊!!”
……
“噗通”
兵和卓鄂沿着栈桥落入崖壁,地面干燥,他们一路往下爬了足足十多分钟,终于到底部。
底部的囚兽大概都往上走了,只在墙壁上莫名余下四只古怪的囚兽,被铁链捆缚在崖壁上仿佛静止的石雕一动不动。
在哪一个个石雕中间,陈浪双目无神的靠着墙壁,嘴里喃喃着: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为什么……”
而任辉在一旁尴尬的道歉:“陈浪,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好像入魔了,谢谢你舍命跳下来救我。”
而再看向陈浪,他却是头一歪,精神力枯竭晕了过去。
……
兵走过来:“小子,你刚才的状态很不对劲,平时多注意修身养性。
别让杀戮蒙蔽了你双眼。”
任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点点头。
在他跳下时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他在刚开始杀穿囚兽时自以为已经清醒,可其实并没有。
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暴躁因子差点就酿成大祸,看来自己以后得多注意这方面了。
就在此时。
“嗒-嗒-嗒。”
清脆的脚步丝毫没有囚兽的厚重沉闷,反而透着一股子轻灵、纯净,在黑暗中传出很远很远。
随着脚步声落下,一个纤细挺拔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他的手脚并没有捆缚着锁链,皮肤漆黑与普通囚兽一般无二,只是体态更轻盈修长。
任辉眼神一凝,来了!
兵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仿佛想在与昔日的上司再见面时显得体面一些,可是兵那副模样,注定体面不了。
兵握紧拳头,豁然转身!
两道身影,一浑身肌肉带着丑陋面孔的兵,和一身姿挺拔,即使化为囚兽也依旧风华绝代的……
“何!长!歌!”兵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任辉提着刀站在背后,皮肤阵阵发紧。眼前的身影带给他无穷无尽的压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战栗着哀嚎。
“阿兵,来了?”
“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这是你对待大哥的应有的态度吗?”
“还记得小时候和人打架,你也是这般愤怒莽撞。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何长歌轻轻说着,不徐不急的话语更像是再与老友闲聊着家常。
卓鄂拳头捏得死死的,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叫了一声:“大将军。”
何长歌偏了偏头。“小卓?没想到你也清醒了。”
他微微一笑:“怎么,你们两个,就是这副态度对待你们的将军的?”
“我多年来是怎么教导你们的?”
何长歌蓦然站定:“都给我跪下!!”
轰!!
他脚下轰然出现一片蜘蛛网般的碎痕,脚下坚硬无比的岩石竟是被他踩出一片碎末。
瘫靠在墙的陈浪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而任辉和卓鄂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闷哼,竟是被强大的气浪震的齐齐后退一步。
只有兵肌肉暴起,如礁石般矗立不动。
“够了!”
“你这个卑鄙自私的背叛者!”
兵抬头,眼眸布满血红,脚下一动,迅即如风般朝何长歌冲去。
不见何长歌如何动作,却瞬间绕过迎面而来的兵,在他身后轻轻一拍。
“嘭!!”兵瞬间倒地。
在任辉眼中速度已经快到极致的兵,竟然一朝面就在速度上被何长歌压制!兵快,他更快!!
但兵仿佛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躺在地上迅速翻身,利爪斜撩,不料却撞上了何长歌早有准备的脚底。
砰!一声更大的碰撞声传来,何长歌摇摇头。
“你看,你还是那么莽撞。”
兵被踩着的脸愤怒扭曲。
力量,速度,全方位压制!
“啪”何长歌右手轻轻一拍,前来为兵助阵的卓鄂被瞬间巴掌扇飞。
“卓鄂啊卓鄂,你这一身本事都是我教的,懂不懂何为尊师重道?”
卓鄂一抹嘴角:“我们一众兄弟随你出生入死,你却为了一己私欲欺骗我们!害的我们国破家亡,妻儿死绝。
师道,你也配!!”
何长歌眸子一冷,像是被戳到痛处的猫,瞬间横跨七步来到卓鄂身旁,一手举起卓鄂。
刺啦!!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被撕扯而下。
卓鄂疼苦低吼一声,却话语不停。
“为了一堆死物,将我们三万兄弟带入绝境,三万,三万啊!!”
“呵呵,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何长歌终于暴怒,当他准备杀了卓鄂时,身后恢复行动的兵瞬间欺身而上。
任辉再次见到兵的“冲锋”,不过这次却被强大的何长歌一手按下,兵也不硬拼,救下卓鄂后与何长歌缠斗起来,在兵不要命的攻势下何长歌终于感到一丝压力。
不过,也仅仅是一丝罢了。
任辉眼神冷冽,他没有贸然参战,场上三个怪物攻势凛冽,他目前的实力只堪堪够到卓鄂,可卓鄂的下场历历在目。
眼神一动,任辉看到倒地的陈浪衣兜处滑落几颗妖异的念果……
何长歌与一般囚兽不同,念果也不知道对他有没有用,不过。
任辉转身,看向墙壁上那四只仿佛被捆缚的宛若石雕般的囚兽……
搞的这么特殊,何长歌啊何长歌,你这不是明摆着给我露破绽么。
“嘭”
独臂的卓鄂砸在兵身上,两人口喷鲜血,已是支撑不了多久。
而这时兵的余光瞥到远处的任辉,偷偷摸摸的切割着石雕囚兽上的锁链。
他脸色一变,瞬间明白任辉的想法,他突然出声道。
“何大哥!”
何长歌动作一滞,疑惑的看着他。
“当年,你为何要带我们去那座山上?仅仅是因为山上有黄金吗?不!我不相信我的大哥是贪财的人!”
何长歌脸色沉寂下来,似是听到久久不闻的大哥称呼,沉默了一会。
但此刻的兵可不能停下,任辉呲呲的割锁链声太突兀了。
“当年,我们只要回去补给一番,不出一年就能拿下天河国,战后我们就能卸甲归田,妻儿团聚。可为何当时你会为了虚无缥缈的黄金带我们入山?”
“我相信你是有难言之隐,大哥!这么多年了,你说出来吧。”
黄金?来了来了,谜底终于要解开了。
任辉听着远处兵一番感人肺腑的话,手上动作不停,边听边偷摸切割锁链。
何长歌神色似有动摇,终于开口。
“当年,我也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去那座山上找黄金,而是我们连年征战,国库早已亏空,再无力发放我们的供奉。”
“其实我也是为了你们,为了你们卸甲归田后能有一笔财富,足够你们安享晚年。”
啪嗒,终于,第一只囚兽锁链割开,任辉眼疾手快放入一枚囚果,接着开始下一只。
兵接着道:“可是当时为何找到了一些黄金,我们还不走?”
何长歌有些不耐烦:“只有那么一点点黄金,够干什么的?”
兵眼色渐冷:“那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贪心,我们三万人就此死在火山喷发之下,而天谷国,也因你的一己私欲,举国破亡!”
火山喷发?!任辉神色一变,黄金,那特么是硫磺吧?!
任辉突然想起一则新闻,火山喷发出的硫磺凝固后,会形成类似黄金般的颜色,看兵他们仿佛活在古时代,这是吃了见识少的亏啊!
何长歌仿佛生气了。“够了!你根本不懂我!”
“你才够了!你就是个卑鄙自私的小人!!”
兵蓦地怒吼,他的视角远处,最后一只囚兽眼中缓缓亮起光芒。
“顺带一提,你还是个目光短浅,毫无见识的脑残!”
任辉直起身子。
“接下来,就让你任爹送你上路!”
何长歌豁然回头,只见身后一人四兽眼中,爆发出无比炙烈的光茫。
“前将军卓朔,请何大将军赴死。”
“左将军骆文轩,请何大将军赴死。”
“后将军傅审,请何大将军赴死。”
“右将军樊安澜,请何大将军赴死。”
……
陈浪悠悠醒转,眼前不知何时生起了一堆柴火。
六兽一人围圈而坐,除了任辉,六兽身上都布满了伤口,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战。
见他醒来,六兽一人齐齐转头盯着他。
陈浪看着眼前这一幕毛骨悚然:“任辉,怎么回事?”
任辉露齿一笑。“明天我们就回游戏城了,记得带我去见识见识你说的谢氏美食,还有什么,贝什么来着?”
陈浪有些呆滞。
“贝舍的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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