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证据
苏定安不理会历行云话外之意，继续道:“陛下，无凭无据，若要将罪责怪在德妃头上，恐朝中众臣不服。”
四皇子**，有他苏定安，加上受宠的德妃，朝中约莫有三分一的官员都站在他们这边。
苏定安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文帝何尝不知。
现在太子刚刚遇刺身亡，东宫之位悬空，朝堂人心不稳，再加之匈奴对大夏虎视眈眈。
他绝不能让朝廷再陷入内乱。
于是强忍心中怒意，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历行云脸带笑意，好家伙，敢威胁皇帝，你们死定了。
“父皇，儿臣觉得苏尚书说得对，没有证据，不能轻易怪罪德妃才是。”
此话一出，仁和殿所有人尽皆一愣。
德妃看着他，这家伙想必是拿了我的云凤金头钗，心虚了，只能替我说话。
哼，傻子终究只是傻子，胆小怕事，不过如此。
待此事一过，本妃定让你生不如死。
苏定安虽然不知道历行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也觉得对方的话，没毛病。 虽然，他心中非常不安。 “老九，你不怪德妃？”文帝有些怒其不争，再次问道。 “这火是不是她所放，还未可知，怎能胡乱怪罪？”历行云笑着答道。 文帝怔怔看着他，幽幽叹了口气。 这孩子，心肠倒是随了淑妃，太过善良了。 文帝转头看向德妃，娇滴滴的美人，文帝心中虽然生气，但确实无凭无据，他只是想敲打一番，并没想过真正将德妃怎么样？ 毕竟文帝还是很看重与其闺中之乐的。 “既然老九都这么说了，朕也不再追究，回去长春宫，好好反思吧。” 文帝大手一挥。 “陛下明察秋毫，微臣敬佩。” 德妃还未说话，苏定安已经率先拱手说了一句。 旋即，他又看向德妃。 见她被冤枉，犹自生气，不由朝她挤了挤眼。 无奈，德妃悠悠一拜：“谢陛下。” “都滚吧。” 文帝大手一挥，看到这些人就烦。 众人刚要起身，李全第三次进殿。 “陛下，锦衣卫队正上官羽在外求见。” 来了，总算来了。 历行云心中一乐。 上官羽带领锦衣卫在青竹苑灭火，听到李全的话，苏定安立刻心中一紧。 “这个时候上官羽来干什么？”文帝停住脚步，转身问道。 “回陛下，上官羽说青竹苑火势已经扑灭，但他发现了一个物件。” “物件？什么物件？” “上官羽说事关重大，必须亲手交给陛下。” 李全说着，不经意间瞥了德妃一眼。 接触到李全的眼神，德妃浑身一震，脸色骤变。 糟了，不会是自己给那两个宫女的那哥玉镯吧？ 见到德妃局促不安的模样，苏定安脸色愈发难看。 “让他进来。” 文帝坐回椅子。 “微臣参见陛下。” “什么东西，快拿上来。”文帝迫不及待说道。 “是！” 上官羽手里握着那块水晶玉镯，交到李全手中。 见到那玉镯，德妃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完了，这下全完了。 历行云笑嘻嘻看着她。 德妃恍然大悟，这傻子不光要了自己的云凤金头钗，还想置自己于死地啊！ 接过玉镯，文帝看了片刻，似乎想不起来。 “这玉镯……” 身为帝皇，他对这些珠宝，自然不是很上心。 “呀！” 历行云假装惊呼一声。 “这……这玉镯晶莹透亮，价值不菲，普通人可买不起。” 他故意提醒。 “哪来的？”文帝将玉镯丢在一边。 上官羽拱手回道：“回陛下，这是在青竹苑后墙找到的。” “青竹苑后墙？”历行云皱眉深思：“父皇，儿臣可没这东西。” “那定是有人落下的。” “青竹苑后墙？”文帝沉思：“如此贵重物品，怎会丢在后墙？” “难道有人到过青竹苑后墙，不小心落下的？”历行云继续牵引着众人的思路。 “可这也太奇怪了，如果有人要去找儿臣，大可从大门光明正大进入，何必鬼鬼祟祟到后墙去？” 看着历行云一装腔作势，德妃心中绝望无比。 可她根本不敢出声。 为今之计，唯有寄希望于文帝忘记这玉镯的主人了。 听完历行云的话，文帝双目精光四射。 “啪！” 他一拍案桌。 “定是那纵火之人落下的。” 文帝的每一句话，都犹如一根针，刺在德妃的心间。 她的额头已经冒汗，后背更是早已湿透。 发白的嘴唇，更是心虚至极。 “李全，可知道这玉镯的主人？”文帝话语里已经带着杀气。 看了一眼玉镯，李全答道：“陛下，老奴从未见过这玉镯。” 听言，上官羽在下首，抬了抬头，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上官羽跪倒在地：“陛下，微臣记得这玉镯。” “哦，你说。”文帝斜着头。 “这玉镯……”上官羽看了一眼苏定安父女：“这玉镯乃是德妃去年寿辰，耶律氏进献的贺礼。当时微臣正好负责耶律氏的守卫，站在他们身后，看得很清楚。” 闻言，历行云心中大喜。 果然，果然是德妃的东西。 你说，就你这样一个蠢妇，如何跟本皇子斗。 其实德妃不蠢，只是她始终将历行云当成傻子，所以根本没有防备。 才会留下三尸脑神丹、玉镯这种铁证。 上官羽一番话，文帝似乎也想了起来。 “不错，难怪朕觉得此物有些面熟，但又记不起来，原来德妃曾经戴过。” 说完，他双眼满是怒火，看向德妃。 “哼！” 文帝豁然站起，将玉镯扔向德妃。 “铿——” 摔在地上，那玉镯登时四分五裂。 “证据？这就是你要的证据。” 文帝须发皆张。 德妃立刻跪倒在地，头埋在双膝之间，不敢出声。 她虽然早已知道，这是历行云有意嫁祸。 这玉镯是在那宫女身上，而不是什么纵火之人落下的。 可她心里苦啊，贿赂宫女用三尸脑神丹毒杀皇子，这罪名可比纵火大多了。 与其相比，她只能默默承受纵火之嫌。 德妃算是真切地体会到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陛下。”苏定安再次站出来：“这玉镯是德妃的没错，可没准是哪个贼人偷了，故意栽赃的也说不准。” “够了！”文帝抬起手怒指苏定安：“朕念你是国丈，对你多加容忍，莫要把朕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