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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西市泥潭的黄金面具

  

雨停了,但天还是灰的。李承渊把青铜符从怀里掏出来,指腹蹭了蹭上面“河东”二字的刻痕,又摸了摸腰间那半块饕餮纹玉佩。它比昨夜干了,纹路却更清晰,像是被谁用刀尖重新描过一遍。

  

“西市。”他说。

  

独孤九郎正蹲在营帐外拧湿掉的狼皮,闻言抬头:“哪个西市?”

  

  

“塌了半边井台、三年没人敢打水的那个。”李承渊把符递过去,“它指向那儿。”

  

沈知微从药箱里抽出一根银针,在指尖试了试锋利度,插回袖口:“井底淤泥积了两丈深,挖出来怕是具尸骨。”

  

“不是尸骨。”李承渊已经动身,“是东西在等我们。”

  

三人走得出奇安静。街面泥泞未干,脚步踩上去没有声音,像是被地吸走了。西市早已荒废,摊位塌的塌、烧的烧,只剩一根旗杆歪斜着,挂着半片破布,风一吹,啪地打在杆子上。

  

井口就在市集中央,被一堆碎砖和烂木头半掩着。李承渊蹲下,伸手拨开浮泥,露出底下青石井沿。石缝里爬着黑苔,湿滑如油。

  

“系统刚蹦出一行字。”他低声说,“‘龙气污染,接近即损’。”

  

独孤九郎冷笑:“上次见这红字,还是你让我去偷裴元昭酒葫芦的时候。”

  

“那次没损。”李承渊站起身,“那次奖励了半壶烧春。”

  

沈知微没说话,只把药箱放在井边,打开锁扣,取出一块铁角支架。她将支架卡进井壁裂缝,轻轻一旋,发出“咔”一声。

  

“能撑住。”她说。

  

  

李承渊解下腰带,缠在断剑柄上,递给独孤九郎:“你守上面。我下去。”

  

“你疯了?”独孤九郎瞪眼,“昨夜刚警告你有‘损’,你就往里跳?”

  

“警告不是命令。”李承渊已经踩上井壁凸石,“是提示——说明下面真有东西。”

  

他顺着井壁往下,脚底踩着滑腻的青苔,手抓石缝里的铁锈钉。越往下,空气越冷,呼吸带出的白气贴着井壁往上飘。井底淤泥泛着暗绿光,像是泡久了的铜钱。

  

指尖触到底时,他摸到了一块硬物。

  

金属的。

  

他用力一抠,泥浆哗啦滑落,露出一角金光。

  

不是铜,不是铁,是纯金。

  

他把那东西整个挖出来,托在掌心。半张面具,只有上半脸,额头宽大,眉骨高耸,眼窝深陷,鼻梁笔直。做工极细,连睫毛的弧度都铸了出来。最奇怪的是,面具边缘不规则,像是被人用锤子硬生生砸断的。

  

他刚想往上递,手腕突然一沉。

  

  

面具动了。

  

不是风,不是错觉——它自己往下一坠,像有重量在拉。

  

李承渊猛地抬头:“九郎!拉我上去!”

  

绳子刚绷紧,井底温度骤降。他呼出的气瞬间凝成霜,贴在面具表面。就在这时,独孤九郎的断剑突然嗡鸣,剑身震颤,像是被什么吸引。

  

“不对!”沈知微大喊,“快扔掉!”

  

晚了。

  

面具像活了一样,顺着李承渊的手腕往上爬,金光一闪,竟“啪”地吸附在断剑的裂口上。剑身剧震,黑气从裂缝中喷出,顺着剑柄爬向独孤九郎的手腕。

  

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伤口!”沈知微扑到井口,“他左臂旧伤裂开了!”

  

李承渊被绳子拽上地面,刚站稳,系统界面就在脑中炸开红字:【龙气侵蚀,宿主生命值下降】。

  

  

“靠!”他一把抽出玉佩,拍在独孤九郎肩头,“系统!任务完成没?奖励呢?”

  

没有回应。

  

独孤九郎的瞳孔开始变色,从棕黑转为琥珀,额角青筋暴起,喉咙里滚出低吼。断剑在他手中疯狂震动,面具纹路渗出暗金血丝,顺着剑身往上爬,眼看就要侵入他心口。

  

沈知微一针扎进他手三阴经,又一针封住臂臑穴。她翻开《黄帝外经》残页,对照面具纹路,手指突然一抖。

  

“这纹……是‘控蛟印’。”

  

“什么印?”李承渊问。

  

“我沈家失传的蛊术。”她声音发紧,“能引黄河底的蛟龙苏醒。但练此术者,必以血脉为引,三代绝嗣。”

  

她抬头盯着面具:“这东西,不该出现在中原。”

  

李承渊咬牙,再次举起玉佩:“系统!奖励!现在就要!”

  

这一次,界面终于动了。

  

  

一行黑字浮现:【任务完成:获取龙气节点之器。奖励:玄铁护腕×1】。

  

半空中,一只乌黑护腕凭空出现,表面刻着细密回纹,像是锁链缠着龙骨。

  

李承渊抓起就往独孤九郎左腕上套。

  

护腕一碰皮肤,黑气立刻被吸进去,纹路亮起幽蓝光。断剑的嗡鸣减弱,独孤九郎的呼吸渐渐平稳,瞳孔颜色退去。

  

他瘫坐在地,大口喘气:“这破剑……差点把我变成剑鞘。”

  

沈知微没松手,仍按着他的穴位。她另一只手伸向面具,指尖悬在纹路上方。

  

“让我试试。”

  

她割破指尖,血滴在面具眉心。

  

血没流下。

  

反而被吸进去了。

  

  

面具纹路微亮,发出极轻的“嗡”声,像是回应。

  

沈知微瞳孔一缩:“它认我的血。”

  

李承渊皱眉:“你的血不是只能压蛊吗?”

  

“那是外蛊。”她盯着面具,“这是内源——同根同脉。”

  

她又滴了一滴血。这一次,面具边缘的断口微微发烫,像是在试图愈合。

  

“它缺另一半。”她说,“而且……它在找主人。”

  

“主人?”李承渊冷笑,“谁戴半张脸出门?”

  

“不是人。”沈知微摇头,“是蛟。”

  

她翻开《黄帝外经》,指着一页残图:一条巨蛟盘在河底,头顶悬浮半张金面,口中衔着断剑。

  

“古传,黄河有沉蛟,被斩首后魂不散,化为‘龙煞’。唯有戴上面具、持断剑者,能控其残魂,驱其力。”

  

  

李承渊看向独孤九郎的断剑。

  

剑身裂口,正好与面具断口弧度一致。

  

“所以这剑……原本是完整的?”

  

“也许。”沈知微收起书,“也许它本就是为这面具铸的。”

  

三人沉默。

  

井底忽然传来震动。

  

不是地震,是水下的搏动,一下,一下,像是有什么在井底深处翻身。

  

他们耳朵里同时响起低语。

  

“……蛟眠黄河,待主归位……”

  

声音古老,带着水腥气,像是从河底淤泥里爬出来的。

  

  

李承渊猛地捂住耳朵,系统界面一闪,浮现残字:【控龙之器,现世即劫】。

  

他一把抓起面具,用布巾裹紧,塞进怀里。

  

“走。”

  

三人迅速撤离。刚走出西市街口,李承渊停下,摸出玉佩,闭眼默问:【这东西,跟复兴李唐有什么关系?】

  

界面黑了片刻。

  

然后浮出一行小字:【龙气节点,九启其一】。

  

他睁眼,把玉佩收回腰间。

  

“九个?”他低声说,“才第一个就这么要命。”

  

独孤九郎甩了甩发麻的左手,护腕纹路还在微微发烫:“下次你再让我碰这玩意,我就把你的玉佩扔井里。”

  

“你不碰也得碰。”李承渊回头看了眼西市井口,“它认的是你的剑。”

  

  

沈知微走在最后,袖中银针微微发颤。她没说话,只在路过一口水洼时,低头看了眼倒影。

  

水里,她的脖颈处,噬心蛊的纹路,比昨夜红了一圈。

  

回营路上,李承渊一直摸着怀里的布包。黄金面具隔着布料,贴着他的胸口,凉得不像金属,倒像活物的皮肤。

  

“它在等另一半。”他忽然说。

  

“谁在等?”独孤九郎问。

  

“面具。”李承渊握紧布包,“它知道另一半在哪儿。”

  

“你怎么知道?”沈知微抬眼。

  

“因为它刚才动了。”他停下脚步,“在我怀里,轻轻转了一下,像是……想指路。”

  

独孤九郎嗤笑:“你该不会是被它蛊了,开始替它说话了吧?”

  

李承渊没答。他只是把布包换到左手,右手缓缓按在腰间玉佩上。

  

  

系统界面静静浮着,再无提示。

  

但他的掌心,突然传来一丝温热。

  

像是玉佩,在回应什么。

  

沈知微忽然抓住他手腕:“别再碰它了。你的脉象乱了,血气往头上冲。”

  

李承渊抽回手,笑了笑:“没事,我这人命硬。”

  

他刚迈步,怀里的布包猛地一震。

  

他低头,布巾一角被掀开,露出面具一只眼睛。

  

金瞳,正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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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西市泥潭的黄金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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