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道没落了
郑伟文又说道：“阿母对我的恩情，我铭记于心，日后我必会报答，若违此言人神共愤。”
古代很注重誓言，发出的誓言，大都应验，人们不敢随便发誓。
郑夫人听了他的誓言，忙去捂他的嘴。侧身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文儿，我们是一家人，干嘛发重誓。你和采虹应该不认识吧，怎会为了她，连续四个昼夜没有睡觉？”
“孩儿和虹姐姐一见如故，在醉月楼，孩儿喝醉，虹姐姐照顾孩儿一晚上，圣人道，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以报，虹姐姐病危，孩儿有救治的方法，自然会救治她的。”
“你从哪里学的，用烂柑橘救人的方法？”
“我在一本古籍杂记上学来的。”
“文儿，医生是什么？是称呼大夫的吗？”
郑伟文这才明白，郑夫人的用意。原来情急之下，我说出了现代的用语。
郑伟文伸出短胳膊搂住了郑夫人，用脸摩擦着她的身子，“阿母，是那本古籍上对大夫的称呼，我看那古籍看的多了，情急之下，说出了那上面的称呼，阿母，你也看到了，我在醉月楼喝醉了，虹姐姐照料我一晚上，她生病，我为治她的病，四昼夜都没有睡觉。您对我恩重如山，以后我也会百倍地报答你，我若说谎，天诛地灭。”
文儿应该不认识宁采虹，从他为宁采虹治病这件事来看，他确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自他来到家里，对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有礼数，包括仆人。哥哥家南儿的学问自是没得说，我也对他关怀备至，但他对我只是敷衍，从未发自内心尊重过，文儿才八岁，礼义周到，学问也好，能感觉到，他是真心的爱我。
他说的那本古籍在哪？我要替他保管好，他太小了，那本书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文儿，文儿。”
这么快便睡着了。
郑夫人溺爱地看了他一眼，亲了下他的额头，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暗道，保护好他，不要让他受到丁点伤害。
郑华对着账薄，仔细地审核着每一笔账，“唉，又亏损了，生意真是越来越难做了。”
郑明亮端着茶碗走了进来，“郑华，库房还有多少银子？”
“老爷，最多只有一千两了。聚福，庆祥两个店铺的佣人，安置费是一千……”
“嗯，把那两个店铺也盘出去吧，我想重新寻找供货商，进点新款布匹，你看如何？”
“老爷，朝廷要对魏国用兵，局势不好，生意难做。现在盘店铺，价钱太低，不划算呀。”
“一家人的吃穿用度需要钱，不能坐吃山空，下个月所有人的伙食下调一个等级，佣人的工钱降一厘，不愿做的人，给一两银子的安置费，让他们离开吧。”
郑伟文正走进家门，却看到厨房做杂工的阿壮，背着包，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朝外面走去。
现在正是煮饭的时候，厨房正忙，阿壮怎会朝外走呢，况且他的神情也不对，有些伤感，怎么回事？
他急步上前，拉住阿壮的手，“阿壮哥，发生什么事了。”
阿壮看着郑伟文，扑簌簌眼泪掉了下来，“少爷，我被解雇了。”
“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被解雇？”
“管事的说，饭菜赏钱，月例都下降一个等级，谁不愿干，另外给一两银子的安置费。我哥娶媳妇差钱，我多领一两银子，便能凑够彩礼钱，好让我哥结婚，可我没有这份差使，少了份收入，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你先不要走，我找父亲说情，让你留下来。”
走进府内，又见到两个仆人，背着包，朝外走去。
生意亏损，家里没钱了？！
客厅里，父亲和母亲低着头，一脸愁容，阿母头上的步摇不见了，难道为了解决家里的危机，阿母把陪嫁的首饰都卖掉了？
郑夫人看到他，换了张笑脸，将他抱入怀里，“文儿，上学累不累？饿了吗？快坐下，我让他们上饭。”
他挣脱郑夫人的搂抱，走到郑明亮跟前，跪了下来，“阿父，阿壮他们家有困难，让他留下来好吗？”
郑明亮急忙扶起他，“文儿，这个例子一开，其他人也要留下来，会坏了规矩。你放心，我正在拓展生意上的渠道，生意会好起来的。”
十个人吃饭，之前三十多个菜，缩减到二十多个，并且素菜居多。
晚上，郑伟文躺在床上，眼睛望着房顶，不行，我要挣钱，摆脱这个困境。
第一桶金做什么好呢？以大郑现在的生活现状，制盐，行不通，盐业被朝廷把控，私自制盐是犯法的。
烤酒，需要粮食，周期又长。制作香料，缺少精密器皿，也不行。
一个前世的物理系博士生导师，在科技极度落后的大郑，竟然没有挣钱的门道？
郑夫人来到他的房间，看到他睁眼看着屋顶，帮他拉了拉被子，“还在想白天的事，快睡吧。”
“阿母，您的首饰卖到哪里了？”
“快睡吧，专心读书，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不，那是林家的陪嫁，是姥爷，姥姥对你的爱，阿母，告诉我好吗？”
他坐起身，抱住郑夫人的胳膊，流着泪道：“阿母，你不告诉我，我怎能安心读书。”
郑夫人拭去他脸上的泪，“文儿，快睡吧，嫁妆当了上万两的银子，不是你能赎回来的。”
他翻身跪在床上，“阿母不告诉我，我便长跪不起。”
郑夫人连忙搀扶起他，“文儿有心了，在六福珠宝。”
早饭时，饭桌上没有看到郑明亮。
郑明远授完课，又匆匆离开了学堂。
郑伟文想着家道的没落，忽然想起《红楼梦》里的贾府，我一定要和命运抗争。
对，写《红楼梦》！写书挣钱。
思源学堂里有女孩读书，别的学堂肯定也有，有女生这个宠大的消费群体，《红楼梦》必会大火。
身后便有个消费对象，我给她讲一段，看效果如何？
他转过身来，“表姐，我给你讲个故事，你要听吗？”
郑伟文给她讲大庸的时候，她心里便不知不觉装下了他。读了他写的《青玉案》，总是在猜测“众里寻他千百度”，应该说的不是我吧？他在找谁？小小年纪，怎会这么有才华，能写出那样的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