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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看穿双生子

  

翌日早朝,皇帝果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降旨,宣布了这个消息。

  

旨意明确表明:磐石花谷颜家与崖山齐家应在月底前完婚,婚后夫妻两个于下月中旬与怀阳方家,高赢陆家,还有武英亲王长子汪弘直,各家带领自家亲兵一万,共同前往东洲,无旨意不得私自返回。

  

  

月影本不愿意草率成婚,母亲与大哥、小妹都在磐石花谷的家中,这样急着完婚,他们都来不及赶到皇城参加婚礼。

  

齐家的长辈自然也是来不及到场的,可月影并不在意,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家人的感受。虽然自己是假结婚,可家人们并不知其中实情,尤其是娘亲,女儿成婚却不能亲赴现场,见证她的幸福,娘不知道要有多伤心。

  

颜朔看出她心里的为难,自己当然也舍不得让女儿草草出嫁,只是多次以“于礼制不合”上表,请求延缓婚期没得到允准后,他也只好无奈作罢。

  

天子脚下,多少双眼睛看着,总不好公然抗旨。

  

颜朔安慰女儿道:

  

“宽心吧,只要你过得幸福,你娘没什么不开心的。”

  

为免父亲和外人看出破绽,月影只得勉强装作幸福又欣喜的样子接受了这个事实。

  

一个是王世子,一个是虎将之女,又是天子赐婚,皇城里多年没有这样大的喜事,大操大办是免不了的。

  

太上皇从宫里调来了不少人手,临出宫前挨个嘱咐他们定要鼎力相助,将这场婚礼办得轰轰烈烈。

  

随后又拨了不少银钱另为月影置办了一份嫁妆,床桌器具箱笼被褥,凡是用得上的一应俱全、无所不包,金银玉器更是装了几箱子,箱箱宝物耀眼夺目,流光溢彩。

  

  

再加上颜朔为女儿置办的嫁妆,红妆队伍竟蜿蜒了数里,一担担、一杆杆,浩浩荡荡地挤满了三条街仍看不到头。

  

吉时一到,红妆队伍一其向崖山王府进发,犹如一条披着大红袍子巨龙踽踽而行。

  

而满城的百姓竟比新帝登基时还要亢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故事总是更为百姓喜闻乐见,城里压抑紧张已久的气氛瞬间就被这喜庆事一扫而光。

  

入夜,月影紧张地坐在床上,等待着新郎官。

  

她不能确定假结婚的约定还算不算数,若是齐家反悔,那……

  

如此,越想心中越乱,竟紧张到手脚冰凉。

  

她开始后悔,甚至动了逃跑的念头。

  

为了稳住自己慌乱的情绪,转移一下注意力,她到堂中央清点起堆了半屋子的贺礼。

  

放在最上面的是皇帝赏赐的贺礼:两柄嵌了一等松石的玉如意;一对镶了琉璃的纯金鸳鸯;还有二十匹色泽灿烂、纹路绚丽的云锦。

  

再往下就是武英亲王的贺礼,除了一些金银珠宝外,还有一盒子沉甸甸的金瓜子。月影倒在桌上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五十枚。

  

  

这汪拜恩果然时时刻刻都不会对自己的跋扈掩饰分毫,这金瓜子是宫里赏赐给他以示皇恩的,他不多加珍惜,却转手送给别人。

  

月影将那盒金瓜子推到一边,不再看它。

  

等送走了参加婚宴的宾客,齐以曜才带着满身的酒气进来,万幸的是他的神志还足够清醒。

  

“你放心,我虽然称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说出的话绝对不会反悔。”

  

见月影面带局促,齐以曜立刻猜到她心里的疑虑。

  

他走到书架后,一扭书架顶端的花瓶,就有一道暗门自身后的墙上缓缓打开,暗门里面仍是一间卧房,床褥茶盏之类的,一应俱全。

  

这密室是私造的,密室里又有密道,通向其他房间,兄弟俩有一个在外露面时,另一个就藏在密道里。

  

涬溟不喜人扰,无事时就住在这里面。他又不喜都市繁华,今日早些时候,见颜齐两家的婚事已成,便迅速返回崖山向齐恒复命去了。

  

“这密室虽可以从里面打开,如果将那花瓶向右转动四圈,暗门就会锁死,里面的人就算有千斤的力气也推不开门。

  

为了掩人耳目,你我实在是不得不同处一室,但总有方法能让你安心。我睡密室,你将暗门锁死,天明后再放我出来就是了。”

  

  

月影闻言,知他不是胡说,心里稍稍宽慰了一点,歉疚之心顿起——自己竟无故疑心到这种地步。

  

月影端起一盘糕点找补道:

  

“这金糕我尝着倒是不错,今晚你喝了不少酒,吃一点解解酒吧。”

  

齐以曜不推辞,捏了一块就送进嘴里,立刻拍手叫好:

  

“这一定是西街尾那个老头儿开的糕点铺子做出来的,他家别的东西都很一般,只这金糕是酸甜适中,软硬相宜。我不太喜欢吃酸的东西,唯独这家的金糕甚是合我的口味。”

  

“陛下亲自派人操办婚礼,自然是挑最好的采买。”月影笑道。

  

相处几日,两人倒是相安无事。

  

不过月影心里奇怪,这人怎么像长了两幅心肝一样,时而阳光时而阴鸷,大婚前一起出去闲逛时就是如此,虽然看起来是在同自己欢快地笑,眼里却时时流露着冷漠。

  

下午,陛下召崖山世子入宫,这对假夫妻本来正坐着一起品茶,闻诏,世子更了衣就要前去。

  

月影随口道:

  

  

“桌上有西街那家才买回来的金糕,你趁新鲜尝一口再去吧,耽误不了多久。”

  

他也随口答道:

  

“多谢,但是不必了,我不爱吃酸的食物。”

  

听了这话,月影心中一动,问道:

  

“是西街尾那家买来的,真的不尝尝么?”

  

“最寻常的铺子做出来的最寻常的东西,没什么稀奇的。”

  

见他离去,月影暗自思忖起来。

  

她天生就对于别人的情绪、性格有超乎寻常的敏感,敏锐的她此时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想要确认。

  

齐家两兄弟约好了轮流应付月影,从宫中回来后,齐所晦身上乏累的不行,实在是懒得动,就打发哥哥去应付月影。

  

“要不还是你去吧,虽然是假扮的夫妻,但我总觉得别扭。”每逢此时,齐以曜比没出阁的姑娘还要扭捏。

  

  

齐所晦道:“装什么假,和美人同室你别扭什么?怕不是心里越乐嘴越硬。”

  

“她虽美,终究是假夫妻,又碰不得,再美有什么用啊。夜晚要装作睡在一起也就算了,怎么白天还要凑到一起?”

  

齐所晦笑道:“旁人都以为是两情相悦,总不能显得太过生分。”说罢就赶哥哥出去。

  

齐以曜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卧房,一进门就见月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把自己盯得心里发毛,便问道: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么?”

  

“没什么,陛下不是说有要事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过说些粮草辎重的事,我们两家也不管这个。”

  

坐了一会,两人相对无言,齐以曜越发不自在,起身就要走,道:

  

“我去书房看书,晚些时候和你一起进晚膳。”

  

“嗯。”月影淡淡道

  

  

出门后,还有丫鬟窃窃私语:果真新婚夫妻就是感情好,不过离开了一会,回家也要立马见一面。

  

晚膳时,齐以曜死活都不愿意再去,齐所晦只好自己前往。听丫鬟说夫人身体懒怠,便亲自到卧房请她出来。

  

一迈进卧房的门,齐所晦就感觉被什么东西刮到了发髻,抬头一看,原来是不知什么人从门框两边绷上一条颜色浅淡、不易察觉的丝线,他随手把那线扯下来,说道:

  

“谁在这系条线干什么,丫鬟们打扫真是越来越不仔细了。”

  

又唤月影出去用膳,月影却只紧盯着他,既不动,也不说话。因有侍女在侧,他便装作亲密的样子来拉月影的手

  

月影道:“我与世子爷有话要说,你们先下去吧”

  

侍女们应声而去,齐所晦低声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却听到了一句让他肝胆皆寒的话:

  

“你的兄弟比你矮了半寸。”

  

他看着手里那条几乎看不见的细线,一股寒气从脚下蔓延上来,他开始控制不住地用余光瞄着挂在书架上的那把匕首。

  

  

那是用上好的精钢打造的,割开人的喉管必然无比轻松。

第十五章 看穿双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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