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流再起
朔光纪元三年初雪，昆仑护山大阵突然传来刺耳警报。正在教导花精灵剑诀的凛霄骤然抬头，只见天际裂开蛛网状缝隙，无数水晶簇如暴雨倾泻。最诡异的并非它们的硬度——当斩孽剑劈中晶簇时，剑锋竟被反向复制出水晶版本！
“退守万象坛！”云夙的镜核照出可怕真相：每个晶簇内部都蜷缩着扭曲的生灵，它们正在被缓慢转化为晶体。某只尚未完全石化的梦蝶挣扎着抛出鳞粉，在空中凝成“虚无之眼”的警告图腾。
朔光试图用时间法则回溯晶簇来源，却发现它们根本不在因果律中。当少年强行撕裂时空追查时，某块晶簇突然爆开，飞溅的碎片瞬间将他右臂晶体化！“别碰！”他喝止正要救援的父母，冷静地震碎右臂——新生的肢体竟带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危急时刻，万界盟友通过朔光预留的通道纷纷现身。机械文明释放出反物质屏障，植物贤者编织出消化晶簇的食肉藤蔓。但更令人心惊的是：所有接触过晶簇的文明使者，眼底都开始闪烁相同的数据流红光...
三日后，首批感染者出现在机械文明母星。铁皮人们突然开始重复相同的错误代码，整个星球的运转规律被篡改成死循环。当朔光带着解药赶到时，首都已变成巨大的莫比乌斯环——街道首尾相接，居民在无限循环中逐渐锈蚀。
“是逻辑病毒。”云夙的镜核分析出感染模式。这种瘟疫专门攻击文明的核心法则：妖族的修炼体系开始自相矛盾，鲛人的歌声反而引发海啸，连二维生物都遭遇了降维打击。更可怕的是，所有被感染者都成为新传染源，通过万界网络疯狂传播。
凛霄在镇压某处暴动时，发现自己的剑诀正在被病毒破解。每招每式刚施展，就被预判出千万种反击方案。当他冒险潜入病毒源头时，竟在数据洪流中看见熟悉的剑痕——那分明是三百年前他自己在镇魔渊留下的悟道笔记！
“有人在用我们的智慧制造武器。”朔光从时间线里拽出个残影。那是本体恶念与某个科技文明融合的产物，自称“归一者”。它们正在系统性地收集各文明精华，转化为摧毁万界的兵器。
小雪这日，最坚固的盟友突然倒戈。植物贤者带来的治愈种子突然异变成寄生藤，机械族提供的防护罩开始吸收使用者能量。当青鸾捂着被冰精灵刺伤的肩头跌进大殿时，怀中的黑猫突然炸毛——它嗅到了主人灵魂被替换的气味。
“是意识置换。”朔光用时间琥珀定住某个正在异变的使者。在琥珀凝固的刹那，众人清楚看见使者颅内蠕动的晶体神经网络。这些“归一者”竟能远程操控宿主，像穿戴衣物般使用各族身体！
凛霄立即启动剑心感应，发现三成盟友都已成傀儡。更糟糕的是昆仑内部：某个深受信任的剑灵长老突然挥剑相向，招式间竟带着凛霄独创的禁术。云夙的镜核扫过全场，映出令人心寒的画面——就连朔光点化的那些花精，也有半数复眼变成了晶体状。
“父亲，请封锁昆仑所有出口。”朔光的银发无风自动，“母亲，我需要镜核的最高权限。”少年瞳孔中首次燃起冰焰，“他们要的不是征服，是完美的文明标本。”
为查明真相，朔光带领精锐小队反向入侵归一者老巢。穿过数据洪流后，众人目睹了毛骨悚然的景象：整个星系被改造成巨大的陈列馆，每个文明都被冻结在巅峰时刻。机械母星保持着爆炸前的运转，妖族圣地被定格在万妖朝拜的瞬间，连人类历史上最辉煌的王朝都成了立体标本。
在标注“昆仑”的展区前，朔光看到了尚未完成的展品：凛霄的剑骨正在被提取分析，云夙的镜核被拆解成基础符文，就连他自己在万界学堂的授课影像，都被慢速播放着研究教学技巧。
“他们想在毁灭前保存‘完美’。”小队里的机械族代表突然开口，电子音带着颤抖。原来归一者是某个濒死文明创造的收割者，旨在宇宙热寂前收藏所有文明精华。而此刻，它们的采集器正对准了融合万界智慧的昆仑。
危急关头，朔光发现了更可怕的秘密。在某份实验记录中，清晰记载着对凛霄旧伤的研究——归一者认为剑灵与天道融合时产生的裂缝，是突破昆仑防御的最佳切入点。而记录日期显示，它们从云夙孕胎时就开始布局！
意识到危机根源的凛霄，竟主动撕裂了心口旧伤。当带着镜核之力的血液涌入剑痕时，归一者的采集器突然过载——它们无法解析这种充满矛盾的力量构成。云夙立即领悟丈夫的意图，将自身天道之力也注入伤口，两种相斥相生的能量顿时化作混沌漩涡。
“就是现在！”朔光将父母创造的能量漩涡推向陈列馆。当混沌触碰到完美冻结的标本时，整个收藏体系开始崩溃：机械母星重新计算未来，妖族圣地泛起新生涟漪，就连二维平面都开始自发拓展维度。
归一者疯狂反扑，它们操控着被寄生的盟友发起自杀式攻击。凛霄在混战中险些被某位剑灵长老的禁术所伤，却在最后关头发现对方眼中闪过的挣扎——这些被控者竟还保留着些许意识！
“救...救孩子...”某个被晶体包裹的鲛人突然唱出求救音波。这微弱的反抗如同火炬，瞬间点燃全场。越来越多被控者开始抵抗寄生，就连机械族都凭借底层指令发起叛乱。归一者的完美收藏品，正在从内部瓦解。
当归一者母舰在混沌中解体的刹那，朔光启动了最后的“火种计划”。他将各文明核心法则压缩成光粒，撒向尚未被发现的荒芜宇宙。每粒光尘都带着抗性基因，将在新生文明中埋下对抗归一者的疫苗。
“我们赢了...”青鸾望着崩解的敌人轻叹，却见朔光凝重摇头。少年从废墟中拾起半块仍在运转的晶体，里面记录着令人窒息的信息：当前摧毁的不过是某个分区采集站，真正的归一者主体正在其他宇宙继续着“收藏事业”。
凛霄忽然将儿子揽入怀中，这个动作让朔光僵立当场。三百年来，这是父亲首次主动拥抱他。“兵来将挡。”剑尊的声音震动着彼此相贴的胸膛。云夙默默将镜核光环扩展成守护结界，此刻整个昆仑都笼罩在温柔的虹光里。
深夜的镇魔渊底，朔光将今日战况刻入新建的“英灵碑”。当最后个名字落下时，碑石突然生出些水晶细屑——那是阵亡者与归一者融合的残留物。少年小心收集起这些碎屑，在掌心炼成颗多棱宝石。
“下次...”他将宝石嵌入时空巨树，“我们会更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