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皮面具
正当陆鸣川要起身之际，一杆断裂的银枪横在了他的身前，顺着枪尖流下的一滴血液落入了茶碗中，染红了清淡的茶水。
陆鸣川抬头看去，迎上一双清冷的眸子，姜玉珂嘴唇发白，明显是伤势未愈就来巡查城内，整个人却依旧挺立着，散发着来自战场的森冷肃杀的气质。
“姜…这位将军找我何事？”
陆鸣川差一点便叫出了她的名字，昨晚自己可是伪装成端木羽的样子，应该不会被看出来吧。
“你看着很面生啊，昨晚你在哪。”
姜玉珂问的铿锵有力，将四周的茶客都吓了一跳，陆鸣川一眼便看出，她只是在硬撑罢了。
“昨晚我在东来坊，结果一群黑衣人突然暴起杀人，我装死逃过一劫。”
姜玉珂眯起那双绝美的凤眼，狐疑地盯着陆鸣川，见其神色，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便收了枪，“让你受惊了，这顿茶钱我付了，明天城门会开，从哪来回哪去吧，长安最近不太平。”
“多…多谢将军，”陆鸣川道了谢，等姜玉珂走后，将茶碗中的血水泼到地上，盖上茶碗，离开了茶铺。
当务之急，必须把消息传出去才行。
师父还在丞相的手里。
他看向城楼上开始巡逻的官兵，飞鸽传书是行不通了。
突然，陆鸣川想到了什么，飞奔向东来坊，几番飞檐走壁，他再次看见了死人堆中端木羽的尸体，心头一喜，确认四下无人后来到端木羽的身边，手上动作极快地拿走了他腰间的一枚令牌。
令牌上用象牙镶嵌出一个风字。
其背后更是一张地图，上面是风满楼在长安的暗哨。
又摸过端木羽身上值钱的宝石，陆鸣川进了端木羽的房间，再次出来时已经变成了端木羽的模样。
“做人皮面具的手法还得在精进一点，没师傅做的舒服。”
按照地图上的位置，陆鸣川终于是来到了一个水井。
不是，这哪有什么暗哨啊？总不可能在井底吧？
陆鸣川将信将疑地朝井中说出暗号：
花满天下风满楼，何处有风便有影
往井底看了半天，除了一阵阵井底上升的清凉，竟没有任何回应。
我被耍了？
我堂堂“大燕公子”，被耍了？
一只手突然按在陆鸣川肩膀，陆鸣川下意识转身一腿扫去，顺势射出一小剑！
那人躲过一腿，身体一侧便躲过了飞速袭来的小剑！
要知道陆鸣川的身手可是出自东燕的第一刺客组织！
眼前人的速度竟比他更快！
陆鸣川退后两步，手中已经摸出了一把小刀，警惕地看着来人。
只见那人穿着粗布衣裳，满脸胡渣，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市井之徒。
“风满楼逐风，见过羽公子。想不到公子的身手如此了得。”
原来不是在井里啊……
陆鸣川收了刀，凭端木羽的脾气是不可能向风满楼弟子行礼的，随即随手将信和那些宝石金子袋子扔了过去。
“务必送到大燕司马丞相手上。”
逐风掂了掂袋子的重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即消失在了巷尾。
陆鸣川走到逐风消失的位置，不禁感到神奇，这世上难道还真有穿墙术不成？
皇宫内，白素漫天，小皇帝坐在龙椅上调理着气息，下面跪这三人，两位红黑无常，一位金甲将军，神情严肃。
殿下的掌册监和掌印监正统计着此次伤亡人数。
大殿内很安静，毛笔在纸上的书写声也显得有些吵闹。
三位高官跪在殿下，时不时地看对方一眼。
臣子不怕皇帝责骂，就怕在出事之后皇帝不出声，那离脑袋落地也就差一句话了。
吱呀一声，大殿的门被人推开，林逍遥快步走来。
“启禀皇上，已发现公子羽的踪迹，不过受的伤还是不小，东来坊无人生还。”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今天下三分，北梁与南唐旗鼓相当，东燕一直与南唐友好往来，甚至有投靠之意，若是能结盟，北梁便只能在草原上养马了。
“你们三个，起来吧。”小皇帝这才睁开眼睛，看向跪在下面的三位。
“天驭司，锦衣官，你们这次很让朕失望啊，都说两位管的是世间的小鬼，竟然差点被人端了老窝。”
小皇帝语气平淡，却让下面的三人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分明就是一双发怒的龙眸！
就连林逍遥也被这眼神震住了片刻，好像之前那楚楚听从太后的乖乖天子，在一夜后，变成了真龙！
“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也许是太后掌权事久，“小皇帝”的称号也是深入人心，让人忘记了他上位时天下人为他上的尊号
唐武帝
这尊号的背后，是整片被血染红的草原。
三人眼神往上一瞥，那一身龙袍不知何时竟已经来到他们身前，他伸出手，放在金甲将军的头上。
金甲将军叶魁一愣，背后已被冷汗浸透，这哪是人手，自己感受到的，分明是一只龙爪！
站在两边的主司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把头压到地面。
“参与刺杀的所有门派，我不希望江湖上还有他们的影子。”
一道恐怖的威压自那只龙爪中爆发，登时将三人轰出了大殿，世间人闻风丧胆的两大无常一个人屠，此时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离了大殿！
就连已成剑仙的林逍遥也在刚才被威压强低下了头颅！
唯有两个大监，早早的拜伏在地，这才没有被伤及内力。
翌日，草莽江湖中的三个门派被一伙身穿红黑色官服的人灭门，甚至金甲将军叶魁亲率五千铁骑，马踏了北梁的半座江湖，北梁无人能阻挡。
东燕，丞相府。
白发鹤颜的黑袍老人坐在轮椅上，品尝着上好的佳酿，身前的桅杆上吊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身上还插着几枚银针。
位置不致命，却是让人生不如死。
昏暗的天空中飞来一只用木头做成的鸟落在院子里。
老人冷哼一笑，“风满楼的人还真是怕死，我这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深渊，干嘛不敢进来啊。” 老人指尖弹出一枚银针，刺入木鸟用力一拉，撕拉一声，木鸟顿时四分五裂，一封信随着那枚银针回到了老人的手上。 司马丞相亲启 司马康硕打开信封，看了上面所写之后露出了微笑，满意的将酒一饮而尽。 “吴世圣，你教个好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