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司命神亡
最后的最后，那片天归于了沉寂。
诸神汇聚，都渴望着一份结果。这份结果，事关人族存亡。甚至说，成，则人族独尊，败，则人族将彻底沦为奴仆。
可数月过后，都一点消息也没有。
所幸修罗神一战惊世，八域损失惨重，一直不曾出兵讨伐。
他确实如他所言，不曾让你失望，不负所托，杀的异域胆战心惊，犹豫不决。可你呢？究竟能否成功？清漪神看着眼前的神王雕像，喃喃自语。
“司命神，你这是怎么了！”
“快，杏林神，快看看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炸断了一臂。”
人群的一侧突然间喧闹了起来，清漪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一旁。司命神昏迷倒地，口鼻鲜血不停，汩汩如溪，空落落的左袖鲜血淋漓，所幸爆炸貌似威力可控，没有伤及其他。
“到底怎么回事，司命神的手臂怎么好端端的爆炸了？”清漪神问到检查了好一阵都不曾说话的杏林神。
“此臂已失，纵若神力滔天，也再难接续。”杏林神摇摇头，一指轻点，如春日生机般在司命神其余伤处绽开了朵朵花苞，让神血回流，肌体复原。
“为何再难接续？”海神走上前来，不解地问道。
“此乃天罚，司命神企图勘测少殿的命运轨迹，然少殿奔仙而去，凌驾于法则之上，如此僭越揣测天意，天降神罚，以示警告。司命神左臂断口处尽是法则，阻碍肢体再生。”杏林神摇摇头，退到一边。
“事已至此，海神，你将司命神送回司命神殿，好生照顾着，其余诸神，不许再以命运之力探测未来轨迹。”清漪神抬手，手心陈一宇写下的“军”字映照在九天。见令如见少殿，众神莫敢不从。
你一定要顺利归来，这是所有人的期待。清漪神双手合十，低头祈祷。
清漪苦笑，凡人眼中祈福的神祇自己也要祈福。
......
神路尽头，是仙吗？
雷劫密集似海，铺天盖地打压而来。陈一宇一身破败，裂纹密布，像是一件被打碎的瓷器被勉强拼接在一起，一碰就裂。
他大口地喘气，手中的长枪却从未停止，一枪又一枪，那足够破碎星河的伟力于此却依旧不值一提，仙路面前，众神退让，他真的太疲惫了。数个月无休无止的战斗，好似这天不将他磨灭了不罢休一样。
雷云滚滚，法则之力逐渐汇聚，隐隐化作刀型。陈一宇眉心神眸绽放，一道通天光束爆射而去，四野云雾皆散，但只闻叮的一声脆响，那炳通体夺目的刀身却是毫发无损。陈一宇震惊，右手持枪前点，身后神王虚影齐动，抬手一枪，便是万千枪魂刺出，多如牛毛，这天下任一强者，就算是八域那些同级的存在也只能避其锋芒，断不敢正面迎接。
但那刀身依旧无敌，隔绝了所有，一刀劈下，刹那间天穹都被撕裂出一道裂口，混沌喷薄。‘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日，天地早已归于寂静，法则之刃刹那间摧毁了一切，将所有生机磨灭。而突兀间，虚空被撕开一道不大的裂口，一滴金血破空而出，神辉环绕，金光不绝，渐渐幻化成人型。
眉心最后一道金纹凝聚，神王再临。
陈一宇环顾四野，滴血重生，蒙蔽天机，他终究是没能破镜成功，那炳法则之刃摧枯拉朽般须臾间磨灭了他的肉身，毫无反抗之力。不过幸运的是，他的实力又强上了一节，法则雷劫的洗礼虽然致命，却比天下任何苦修都来得好处多多。
糟！
陈一宇大惊。风云突变，四野再次混沌，天地像不愿放过他一般再次雷霆闪烁。
靠！还要再来？
陈一宇是真的气得问候了天劫祖宗十八代，天劫像是势必要将这个欺天者磨灭，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一般。
一道法则之光贯天而落，将他笼罩其中。
”欸？我没死？“陈一宇有一次震惊，貌似更强的光柱居然没对他造成一点伤害，只是静静地将其笼罩其中。
“破天不足，修行尚缺，罚红尘炼心大劫。”
冰冷的声音仿若宇宙规则的制定者，又像是牢狱的典狱长，发布着对犯人的罪责审判。
白光乍现，包环四宇，眼前的一切都化为虚无，一切的一切都变得迷离，人是这般渺小。这是陈一宇最后的感受。
......
“究竟发生了什么？”众神齐望神王渡劫之处，那一道白光不仅是他们，就连不识修行的凡人都看到了，异域也看到了，整个宇宙都看到了，仅是一刹，却影响了这无垠宇宙的每一个角落，这是何等伟力？
“莫非是殿下成功了？那通天彻地之能是殿下在昭告天下？”有神惊呼，脸上喜悦连连。
“不对，殿下的神像黯淡了！”有神指着陈一宇的塑像大惊失色，脸上写满了惶恐。
“糟了，殿下是否遭遇大劫，天要亡我人族吗？”众神纷乱，主殿几乎要沦为市井间的菜市场。
“我来占卜一卦。”
经过几个月的恢复，司命神得以再次站在众神面前，只是右臂袖子下空落落的让人不由得又想起那日的惨状。
“不行，此光关系远胜于殿下，你若占卜，必死无疑。”清漪神严苛劝阻道。
“但是吾等必须知晓殿下的情况不是吗？”司命神眼里仿佛前所未有的坚定，“殿下存亡关乎天下人族存亡，吾等究竟是无意义地负隅顽抗还是为了博一个未来来而浴血奋战不休，总要有个结果。”
众神皆寂，尤其是山川神一脉那些曾直言后方决策神祇甚至不比牺牲的下位神的神祇此刻都无言注视着他。
“大劫面前，人族必将诞生无数英雄，上次让修罗神那个小子占尽了风头，这次便由我接了这美差吧。”司命神望向清漪神，翩然一笑，本有魅惑众生的美颜此刻却让她看得如此凄凉。
“那便祝贺司命神了。”清漪神走上前去，轻轻拂去司命面上的一髻发丝，冲他一笑。
“祝贺司命神。”海神落泪，为万年挚友送行。
“祝贺司命神。”相熟或陌路的神祇此刻都不约而同像他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所有为人族有重要功绩的神祇都要记在人族编史上，清漪妹妹，可别忘了我啊。”司命神拍了拍清漪神的肩，转身飞上空中。
“以司命神位为祭，神格为引，神命为序，破法越规，展绝代神王之命格。”
司命神盘坐云霄，身后虚影浮现，与陈一宇不同的是，他的虚影不是他的神位神格，而是一只紫色的巨大眼眸，横于九天，观乎天地，凡所有，无所遁形。
“快看，是殿下！”
有神指着神眸注视的方向高呼，陈一宇的身影竟是浮现在半空。
“殿下！”
众神均拱手致意。
“清漪，吾有一劫，不止何时可解，在此之前，务必尽力护人族根基，待吾归来。”陈一宇刚说完一句话，身形就逐渐模糊，但他没有交代更多的话，而是看向一旁依然鲜血淋漓的司命神，眼眶湿润，“司命，万幸得你。”
身影消散，司命神亦是轰然炸裂，不复人间。
“恭送司命神。”
恭送司命神...
万幸得你...
【作者题外话】：大学生，忙，一天一更，佛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