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子?怎么着蛋硌坏了这是?
两个平日里跑的快的过去镇子传信。众人在那因为要不要把孩子放下来引发了争论。有人说放下来容易遭天谴,又有人说这孩子死都死了还不让给尸体放下来给个安生。
到最后,执拗的青壮汉子们还是不顾劝阻,一个搭一个送人爬上了树,好歹是个胆大的,看了眼树上的孩子捂着嘴在树干上吐了起来,树下随时准备接应的人猝不及防被吐了一脸苞米糊糊夹山菜碎,张口就要骂,却没想到树上的人又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妈的,这孩子不能动!
怎么事,下面的人顾不上奇怪,只想骂他,老子们在下面接了你一肚子碎糊糊,你说不能动就不能动了?
另一个小子借着同伴肩膀窜上了树,费劲爬过去之后也愣了半天,底下人都散开怕被他再吐一脸了,没想到小伙子还算争气,缓了缓脸色冲下面人喊,动不得,这孩子是一半儿的。
霎时间,这野地上的汉子们都静了下来,一旁林子里的鸟下蛋声都像能听见一样。我单是听这来来去去的对话胃就已经有点撑不住了。多大仇啊,怎么就非要跟半大点的孩子过不去。
正当大伙站在那里不知道说点什么好,由远而近的传来了哭声,
我苦命的娃啊,你让妈咋办啊,妈不如就跟着你去了啊,妈的宝啊,别怕妈来了啊,妈来了。
哭声悲怆,令人心头发紧,来的女人身边还跟着一众人,看样子是把丢孩子那家人给惊动了。紧跟在一旁的镇长皱着眉问我们一众人,为什么没把孩子放下来。
刚问到这,我们脸色发紧,树上的人低低的回了一句,孩子剩一半了。
话音刚落站在最前面的妇女双眼一翻几欲昏倒在地。其他人找来绳子架子费力将尸体移到了地上。而众人也终于看到了所谓的一半,并不是从腰截断的,而是从脑子的正中央,红白黑相间的东西就这么明晃晃的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镇长上前仔细看了看,却冲众人摇摇头,这孩子不是小康。这话一出眼泪鼻涕满脸的妇女憋得满脸通红,他二叔,这孩子不是我们小康?
镇长摇摇头,妇女又一翻白眼嚎起来,那我们小康去哪了,我们小康呢啊?
我被妇女的惨嚎震得脑袋疼,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大概我妈丢孩子也能这样。
旁边的众人从地上拉起哭的打滚的女人,安慰她说不定小康只是走丢了,人没死不就万幸么。
女人被搀到一旁抹着眼泪,镇长叫来一旁的乡亲对尸体做了个简单的处理。便往祠堂送。
其实在这之前还有一段插曲呢,原本这山中小镇子里是有那么一个药房的,原本想着要送到人家药房去。不想人家药房也避讳这玩楞啊,这小镇子里多少年都没有出过事,说是镇子也没比村大多少。哪有会准备个专门用来放尸体的地方。也不能让他们药房触这霉头啊!
但是村里人也担心,这事来的蹊跷,要真是山神整的事,放祠堂里可是要触整镇人的霉头的。
大家七嘴八舌争执不下,最后又是镇长拍了板送去祠堂。而这中途,又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谁暂时没什么大关系。
因为这阵子接二连三的事,镇长叫了几个壮实汉子连夜跑去了山下城里找巡捕,不过这一晚上,施工队怕是走不了了,巡捕办事烦人,但是镇子里一连出这么多事,各家各户都不敢让家里孩子出门,不解决怕是镇长也不好做了。
无奈,我们被安排在一旁的通铺蹲了一宿。
夜里大家惶惶睡不着觉,闲唠中有人提出打牌壮壮阳气,周边人也多少懒得动弹,剩余的大家凑到一堆打娘娘,打一打好不容易热络起来不少,一旁窝在角落里的三子突然出声打断。
你们听,是不是有人唱歌。
大伙愣了半天,以为这孙子还没缓过来劲呢,嗤笑他傻乎乎的。
我说三子,你这事不能老放心上,队里陈大壮往角落吐了口痰,扔出去两个三,回去歇两天就好了,你老提多晦气。
其他人就附和了几句。
兴许是三子也觉得是自己今天遭了惊吓出了幻觉,也可能是被人嗤笑的不好意思了,低了低头,憋红了脸,我真感觉自己听着了。
我一直在一旁窗边待着不知道寻思啥,却也迷迷糊糊听见了歌声。而且这歌声也近了。
我直接窜起来,我也听见了,有人唱歌!
工友大哥随手把小褂撇我脸上,我说庄小,三子那是吓着了,你跟着凑个什么劲?
另一边门附近的工友也直起身,不对,他俩没说错,是有人唱歌呢,还是个男的。
三子从霜打的蔫茄子瞬间支棱起来,我就说我没听错,你们都不信。
屋里安静一片,陈大壮把扑克牌往那一扔站起身,走,咱去看看那个狗娘养的大半夜唱歌吓唬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