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薛三?骷髅头?
“薛三？真的是你吗？”
杜军揉了揉眼睛再次看。
几乎是爬过去的。
那个被唤作薛三的黑衣人，一直没起身，就坐在那等着杜军爬过去。
等爬到近前，杜军把手放在黑衣人的脚面上。
“三儿，真是你？！真的是你？！”
黑衣人站起来从杜军身边走过去，走到洞口下面。
双手环臂。
“你怎么逃出来的？凭你，应该跑不出他们的天网。”
“呵呵~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出来，我也没想出来。是他，把我带出来的。”
黑衣人低头看了看躺在那里的徐磊。
“你说这个人带你出来的？”
“你不信？”
黑衣人蹲下摸了摸徐磊的手腕。
转过头，一道寒光射过来。
“别这么看我，你想杀了我？来啊，我现在跟个死人差不多了。”
黑衣人收回目光。从后背的背囊里掏出一个水瓶，倒在瓶盖上一些水，递到徐磊的嘴边。
由于跑太快的缘故，加上营养液消失的后遗症，嘴唇全部裂开了。
一瓶盖的水瞬间被嘴唇吸收。
又倒了一瓶盖。
水流顺着嗓子眼留下去。
“咳，咳~”
徐磊缓慢的睁开眼睛。
恍恍惚惚。
洞口射下来的光线正好刺在眼睛上，伴着沙尘，徐磊隐约看到旁边有一双眼睛在对着他看。
举起手遮住眼睛。
手背上满布皱纹。
就像一个六七十岁老人的手。
徐磊吓得一激灵坐起来。
摸着自己的脸。
是真的。
徐磊在极速衰老。
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老化。
他站起来，双手抓着头发，惊恐的种子又一次埋在心头。
他以为他可以接受这一点了。
为了出来找七叔和骷髅头。
可当真的面临死亡，恐惧，极度的恐惧。依旧填满每一寸呼吸。
“兄弟？兄弟！我们找到薛三了！”
徐磊回头看，刚好和黑衣人四目相对。
黑衣人用黑布遮住下半张脸。
但透过眼神，徐磊还是认出来了。
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使劲摇晃。
“骷髅头，是你吗？是你吗？真的是你！”
黑衣人把徐磊的手扒开。
“是我啊，徐磊啊！我找你和七叔找的好苦！你们去哪儿了？”
“你怎么会这儿？七叔呢？”
徐磊连珠炮似的发问。可黑衣人丝毫没有反应。
杜军晃晃歪歪走过来。
拉住徐磊的胳膊。
“兄弟？喂，兄弟。你怎么了？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他就是我让你找的薛三，你叫他什么？骷髅头~？”
徐磊没搭理杜军，还是一直盯着黑衣人问他。
“我问你七叔呢？你怎么会在这？”
黑衣人稍微一使劲挣脱开徐磊的拖拽，徐磊一个没站稳，跌坐在沙土上。
徐磊抬头看着他。
黑衣人有些不忍，蹲下与他平视。
“骷髅头，是你对吧？我没认错，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兄弟，他真的不是什么骷髅头，他叫薛三。”
杜军一撅一拐走过来。
“走开！他就是骷髅头！”徐磊抓住黑衣人的衣领，“我问你，七叔呢？！！”
“他现在情绪很激动，容易猝死。”
黑衣人朝徐磊后脖颈拍了一下，徐磊应声倒地。昏了过去。
问题来了。
黑衣人到底是不是骷髅头？
徐磊当然不会认错人。
在那栋楼里经历过那么多生死的朋友，怎么会认错？一个眼神递过去，啥都懂。
那骷髅头为什么会叫薛三？又为什么不肯认徐磊？
......
“三儿，给我口水喝。”
黑衣人把水瓶扔过去，杜军捡起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三儿，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杀我，就现在，我眼都不眨一下。”
“三儿，你出来之后一直躲在这个洞里面吗？这一个多月以来，你靠什么生存下去的？”
“那里面的人，有没有追到这？”
骷髅头拿下遮住下半张脸的黑布，露出整张脸朝杜军这面看。
原来，他也和徐磊一样，受到了营养液副作用的毒害。
也已经极速衰老。
杜军爬过来跪在黑衣人面前。
抓着他的胳膊，“三儿，都是我对不住你，是我的错，我....”
“可你不能一错再错！”
黑衣人指着徐磊气愤地说道。
“我想让他出来找你，我是担心你....”
“别说了，我不想听。”
黑衣人靠在墙角边，把黑布遮上，头埋在胸口，假做休息。
杜军躺在沙土之上，嘲笑着自己。用拳头朝自己的胸口捶了几拳。
无话可说。
......
徐磊再次醒来。
稳定了很多。接受了现实。
喝了点水。重新调整问话方向。
他知道骷髅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绝不会拒绝和他相认。
“薛三...薛三对吧？好，就用这个名字。你能摘下那块布让我看看整张脸吗？我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他，我一个过命的朋友。因为你跟他...真的很像。他也是这般瘦。”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摘掉了黑布。
徐磊深吸了一口气，他想到了自己。
此时此刻变成了最讨厌的模样。
但与此同时，这个人，就是骷髅头，任皮肤皱纹再多，其实那个眼神，一早就认定了。
让他摘下面罩，只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徐磊转过头看杜军。
“你可真行，一下子扎了两个人，呵~”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徐磊凑到黑衣人近前。
“你不会是失忆了吧？你能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时候？”
黑衣人看着徐磊的眼睛，脑中像电流划过一般刺痛。
无数个短片的场景，画室，墓室，与一些不认识的人被某种虫子一路追着跑等等的断断续续的场面，在脑中一闪而过...
“我最早能记得清楚的，就是新人训练，然后被他扎营养液，然后逃出来...”
“那就是了...”徐磊坐在黑衣人对面。
“那你是不是也记不得七叔了？”
黑衣人摇了摇头。
徐磊把此前在那栋楼里从怎么在画室中遇见骷髅头开始，以及后面在一起探险最后进入隧道过十九级台阶进入天轮，进入异界等等的经历，大致上跟骷髅头讲了一遍。
“你是说，我跟你，还有那个七叔，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不然呢，我编小说骗你吗？有意义吗？”
“那我为什么会失忆，而你没有？”
“这个我不知道，从进入到异界，我们三个就分开了。若不是他给我扎针，凭我，还真的逃不出来，也见不到你。说起来，咱两还得感谢这个人。”
徐磊和骷髅头齐齐朝着杜军看。
杜军吓得急忙躲闪这要命的眼神，摆了摆手。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不管怎么说，我是得谢谢你，要不然我真的见不到他。”
徐磊看着骷髅头对杜军说。
三人刚要往下继续交谈，上面忽然有响动。
黑衣人站起来，走到洞口。回头对他们两个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飞身一跃，肩膀架在洞口往外看。
“我嚓，这哥们以前身手也这么好？”杜军问徐磊。
“这都小意思。”徐磊说这话的时候，满眼都是骄傲的样子。
这表情，就像自家小孩有多么优秀，收到邻居表扬一样。
不一会儿，骷髅头下来了。
“外面什么动静？”
“不会是楼里的人找到这边来了吧？”
“不像他们。看起来像雇佣军。”
“雇佣军？几个人？”
“三个。两男一女。”
徐磊像想起来什么，冲杜军看了一眼，“会不会是绑我们那三个人？”
这么一说，杜军也想起来了。
“肯定是他们，保不准跟着我们后面一起出来了。”
“不对啊，他们找不到任意门，照理出不来啊？”
“糟了！”杜军一拍大腿，“他们抓我的时候，从我身上拿走了接收器，肯定是靠接收器追踪到了咱们！”
“这几个兔崽子！草他娘的！”
听脚步声，离洞口越来越近了。
“怎么办？”
“你们两个先躲到后面。”骷髅头指着角落边那堆藤蔓。
“那你？。。。”
骷髅头冲徐磊点了点头。
这熟悉的画面又出现了。
徐磊心里涌起暖流。
“小心！”拍了拍骷髅头的肩膀，扶着杜军，躲到藤蔓后。
骷髅头从后背拿出绳索，飞起抓钩，朝洞口甩出去。
似抓住一个人的脚腕。
“嗖！～嘭！～”
一个人顺着洞口被拖拽下来。
倒在地上。
骷髅头又接连飞出绳索，三个人依次都被抓了进来。
一女二男。
正是此前在1004被徐磊飞踹的那三个人。
他们有的大头朝下，狗啃屎，有的屁股着地。
吱吱呀呀哼唧了一阵子，才想起来眼前这个敌人。
三个人有的拿枪，有的拿刀，有的拿棒。
“你是。。。什么人？”
女的什么都不说，冲骷髅头就是一枪。
骷髅头直接来个空翻，三蹦两跳来到女子跟前，一脚把手中的枪踢飞。
子弹打到石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其他两个人上前要动手。
徐磊从藤蔓后出来。
“我说你们三个，是来送死的吗？”
皮肤虽发生很大变化，但容貌未变。女子认出了徐磊。
伸出胳膊拦下那两个人。
此前交过手，虽然现在不知道徐磊已经不是此前的能力了，但心有余悸。
“你真的在这？”
“不然呢？你们不是一路跟过来的吗？”
“那这个人是？”
“他是我好兄弟。身手远在我之上。”
“可是你的脸？”
徐磊并没有打算瞒他们，有骷髅头在，没在怕的。
“奥，原来是这样。”
女子低头想了想。跟后面的人用外国话说了什么，有的男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这个女子。
她转过头往前走到徐磊面前。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你有资本吗？”
“这个算不算？”女子把那个小瓶子拿到徐磊眼前晃了晃。 徐磊刚要伸手拿，女子收回去。 “别抢！来硬的，我马上摔碎了它。” “用这个来做交易，得让我知道它值多少钱。” “能治你的病，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