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新验尸
韩翎悻悻而归,回来时正赶上晚饭。
进主屋扫视了一圈不见苏易安人影,以为她耐不住性子跑路了。
“哼,果真也就这么点儿能耐。”
在韩翎意料之内却也有些失落。
坐在书房里一边看折子一边等着忠叔传晚膳。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方知然的声音:“主君,夫人她……”
话也说完,身后的苏易安便先闯了进来。
“忠叔不是说你不回来吃了嘛!”
放下折子,慵懒散漫地走到她身边,斜眼打量了一番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回了苏家,看来是想错了。”
“这是韩某的府邸,怎么?难道我回来还要通知你一声不成!”
“啊哈~那自然是不必要……”
“你方才去哪儿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在府中乱走,听到没有?”
“韩翎,你别太过分了啊,我好歹也是太皇太后下旨赐婚嫁到这儿来的,不是来给你当犯人让你监管我的。我的人身自由不受你的限制!”
方知然:新夫人,当真勇猛!
“不要拿太皇太后来压我,如果惹我不快,我有一百种方法令你生不如死!”
眸底升起一丝狠厉,威胁着她。
“来来来,你能耐就朝这儿来!”
苏易安初生牛犊不怕虎,指着自己的脖颈子挑衅他。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韩翎一把抽出方知然的佩剑架在了她脖子上,态度神色冷漠之至。
“主君不可!会出事的!”
连方知然都知道不能对她下手,韩翎又怎会不知。
所以她在赌,赌他不会动手。
长剑寒光一闪,竟削掉了她一缕发丝。
“方知然,将新夫人请到西厢房去!”
呼~苏易安长出了一口气。
“我还不稀罕你这个主屋呢,这才八月中旬,屋子里就加了碳火,晚上都热得睡不着。”
说罢便自顾自的回了西厢房,反正迎亲当天就是去的西厢房,那儿的路,她熟。
韩翎一掌拍在书案上,方知然顿时感觉汗流浃背。这月笙说过新夫人路子清奇,却不曾想敢如此和主君硬碰硬,以后这差可是不好当啊。
翌日回门,苏易安也没打算叫韩翎去,以他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她巴不得离他远远儿的。
索性自己坐着马车回了苏家。
齐国公府大门口,苏荣和祁月早早的就在等着了。 看见韩府的马车赶紧迎了上去。 “臣下恭迎韩上卿!” 苏易安一把揭过帘子轻飘飘来了句:“爹娘不用行如此大礼,韩翎没来,我一个人回来的。” “这……” 苏荣面色有些不悦,回门本该是女子和夫婿一起回来,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嘛。 祁月拧了苏荣一把,:“女儿能全头全尾儿的回来就不错了,还死要面子,进去吧。” “也是。” 回门宴上,苏雪凝也在,看她脸色稍微好了点。 “阿姐,我给你带了许多补品,一会儿让大夫人吩咐下人给你炖一些,这样气色才好的快。” 岂料苏雪凝直接给她行了个大礼:“是阿姐对不住你,我都听说了,那韩翎迎亲当日都不见踪影,居然让属下刁难于你。而今更是让你独自一人回门,让坊间百姓轻看于你,都是阿姐的错。” 她急忙将人扶起好生劝慰道:“阿姐不必担心,韩翎呢虽说恶名在外,倒也没有真的伤过我。至于今天的事嘛,是我有意瞒着他来的。我早早便出了门,没让管家告诉他今日要回门。” 苏雪凝这一哭,本来就虚弱的脸色更是多了几分憔悴。 “二娘,嫁了人就和以前不同了,凡事要已夫为天,有什么事啊两个人都要商量着来,知道吗?” 祁月奉劝女儿要像那些嫁了人的女子一样做个贤妻良母,可她志不在此。 “阿娘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就行了。” 打从进门她就一直吃个没停,这更让月姨娘怀疑她是被韩翎给虐待了。 “你在韩府是不是……吃不饱啊?” 说到这个,苏易安可就有的说了。 “韩翎他吃咸粥耶,我是不喜欢那个口味。况且顿顿素食,我都快成兔子了。” “你都嫁过去三日了,有没有……那个?” 月姨娘悄悄地在她耳边蛐蛐道。 “哎呀,阿娘,你别问了。我们都分房睡,怎么那个嘛……” “什么!分房睡?” 这一嗓子喊的满屋子人都知道了。 苏易安急忙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噤声,月姨娘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礼数。 苏荣倒是神色自若,没有太大波澜。 “阿娘,我待会儿还要去刑部转转,改天我再回来陪你吃饭啊!” “不许去!一个女子去那种地方,成何体统?” 苏荣怒了,苏易安从小就立志做刑部女官,可苏荣却是极力阻拦,认为女子就应该相夫教子,执掌中馈。 “爹,我才刚给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你就这么对我?” 苏易安也不退让,其他事好说,这件事退无可退。 “阿娘,那我先回了,父亲脸色不悦,二娘就不多惹您生气了。” 苏易安施施然起身走了。 “你看看你,女儿回门你都能给气跑了!” 月姨娘忍不住抱怨道。 苏易安向太医院交了辞呈,本来她的这个医正就是小舅舅托人找关系才进了太医院的。 如今六部女官考试在即,自己想要安心备考,索性就一心专注考试,不再来这里任职了。 “二娘,你当真要走啊?” 平日里对她照顾最多的院使有些不舍,毕竟是自己看着长起来的医官好苗子,可惜了。 “陈院使,你知道的,二娘一心要做刑部女官,过几日便是六部考核,我想安心备考,考个好成绩。” 听到这话,陈院使也不在挽留他,人各有志啊! 出了太医院,又去了刑部找洛云竺。 “洛主事,前日那五名僧尼的案子如何了?” “韩上卿没告诉你吗?这个案子已经交由刑部接手了。” 洛云竺还以为她知晓此事,看来韩翎没告诉她。 “那目前嫌疑凶犯是何人?” 苏易安不死心,总觉得此案结案过于草率了。 “陈氏一家三口,那五个人都是明盛堂的学子,将陈冲的姐姐陈芸儿奸污致死,所以陈家恨意丛生,一怒之下便用利器杀死了他们,然后将尸体搬到了安国寺毁尸灭迹。” 太顺理成章了,感觉不太对呢。 苏易安:“那五具尸体还在吗?” 洛云竺:“奥,还在。” 苏易安又去了一趟停尸房,“他们没有被剖腹检查,这是为何?” 尸体完好,还是她那日见到的样子,可是不应该啊。 仵作验尸皆要剖腹探查才对。 “刑部仵作说,尸体被烧毁严重,而且已经在心口发现了致命伤,所以没有剖腹勘验的必要了。” 苏易安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也太不严谨了。” 洛云竺也似乎察觉到此事有蹊跷,便对苏易安说道:“若不然还是你来勘验,出了事一切罪责我来担。” 苏易安慎重考虑之下还是觉得必须得看一看,否则抓不到真凶,反倒被那三人做了替罪羊,万一日后真相浮出水面,不仅是刑部,连带着韩翎都有渎职之嫌。 苏易安利落的划开五人腹部,皆发现有拳头一般大小的毒囊藏于腹中。 洛云竺不曾见过这东西,便好奇道:“这是什么?” “毒囊!” 洛云竺闻之脸色一变,这么说那五个人是被毒死的,而致命伤口只是为了掩饰? “看来这个案子没这么简单,得赶紧告诉韩翎一声,免得他办了冤假错案还不自知。” 苏易安着急忙慌回了韩府,可是却被方知然告知韩翎并不在府中,而是在校场看金吾卫训练。 因为再过半月,北璃国太子北璃金阳要来大安上贡,到时候他负责京畿护卫,切不能出了岔子。 那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