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风起云涌
“土……猫哥，你这是？”
星揽对土猫印象很深，飞云楼那次，土猫就非逼着星揽喊哥哥，结果被众人嘲笑，说他大概是因为个矮，怕被星揽误当弟弟了！
“温韬跟我们都商量过了，由我跟土猫先过来先试试。”瘦猴说起话来那八字须一抖一抖的，很是有趣！她也听郭万提过，瘦猴可是个狠角色，当年那一对铁掌功夫在护卫营也是赫赫有名。
“星掌柜，小的毛蛋。也是东家让我来的，啊……”趁着间隙功夫，毛蛋连忙向星揽求救，可一句完整话没说完，就被土猫又使了一把劲，毛蛋脸瘆得惨白惨白的，歇斯底里地喊着疼！
“你是毛蛋？”星揽想起项掌柜说过那个小伙计就叫毛蛋，立马让土猫放开。毛蛋胳膊一松，飞快后退几步，紧张地盯着土猫，确定他不会再下手，才顾得上揉着差点断裂的胳膊。他可是第一次看到都瘸腿还这么凶残的……兵？
当得知毛蛋是来带自己做事时候，土猫感觉自己差点被憋出内伤，大事未成，就把先生给揍了，土猫心里苦啊，唉……
“请问这里商王妃可是住在此处？”一个胖老头出现在门口，他面色红润，一身深蓝锦袍。
“我是星揽。不知老先生……”星揽起身询问。
“老朽朱聪！这次是受商王之邀前来协助王妃。”
“您就是御膳房的朱老先生？”星揽很是惊喜，原本想着请还需要一点时间，没想到纨绔王爷效率还挺高。
星揽很快就请朱聪进了院子，给几个人相互做了介绍。听闻又是一先生，土猫连忙起身让座，怎么着也要守住一方。
很快，用落香酒楼做试点来检验外包业务的可行性就展开了，朱聪带着桃夭学习选品选商，毛蛋带着土猫跟瘦猴学者配合酒楼的日常。毛蛋很是勤快负责，或许是被项掌柜特意嘱咐过，他对星揽格外的尊敬；对桃夭甚至梅月阿宁也都是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至于土猫跟瘦猴，他平时也只是在带着熟悉流程，才肯说一两句话，还都异常简洁；没事时坚决不在俩人面前晃，尤其是有点惧怕土猫。直到后来星揽很郑重地指出来，情况才好点。
很快一个月便已过去，落香酒楼就算没有毛蛋指点，几人都能完美做好采买任务。星揽也直接跟项万金提出打算要毛蛋三个酒楼采买的人员来给自己帮忙，以后负责指导新加入的军士开展对接业务。在跟落香酒楼签约合作文书的时候，星揽给每个人都斟满落香酒，豪气地说：下一步，她要拿下整颍州城所有的酒楼！
……
青云街，蒋府。
蒋府大门匾额可不是太傅府之类，就很简单两个字：蒋府。一座颇具规模的府邸，从整个青云街任何地方，都能看到蒋府那气势恢宏的门头。有人说，蒋府两个字的含金量，盖过所有官职府邸；也有人说，出得蒋府门，平步青云路！
蒋伯泓看着下人送上来的鬼画符，颠来倒去都没看明白什么意思，眉头挤成一团。
“这是画的什么？像字不是字，像画不是画的！”
“老奴不知。”一共灰色的老者恭谨地回应“也请内院几位先生看过，猜想大致是信手涂鸦而来，并无特殊意义。”
“信手涂鸦？这线条可不散乱！”蒋伯泓都怀疑内院的几位是不是浪得虚名了“亏他们还学识渊博……”蒋伯泓心里也嘀咕难不成真的是傻子胡乱写的？又仔细看了一会，见实在无头绪，索性就让老者去烧了。
倘若星揽在场，一定能认出这就是出自她手的大作。那横七竖八的线是随手画的思维导向图，那些简体字，阿拉伯数字再夹杂了不少英文缩写的标注，在任何西华学子看来大概率都会被说成是鬼画符。
……
颍州，一个很不起眼的阁楼里。
身着黑色锦澜袍的阴柔男子满脸怒气地看着跪了一地的女子。地上散落了十多张誊写好信纸，其中就有星揽那张鬼画符。
“毫无寸功！”男子说话很慢，慢的让他语气都显得异常阴柔。地上女子深低着头，甚至没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惹人注意。
“告诉她，再查不出是人在哪里，你们就都不用再回来了，本王可不养废物！”
一众人低头退出阁楼，男子独自斟了一杯酒，用手捏着酒杯边缘，把玩着，思索着……
“那边怎么样了？”
“回主上，其他都还算正常，只是银子今年他们要的更多，足足比往年多了三成……”
“哼……胃口不小！”男子看着杯里那晃动的涟漪，冷冷地继续“给他！像他这么趁手的工具，还不到丢掉的时候。”
……
颍州郊区老宅。
“圣上口谕：武功侯之女星揽即日赴寒元寺替父守孝。”
一句圣上口谕，整句不够二十个字，却恨得星揽都想破口大骂：守不守孝，我爹都还没托梦，你操的是哪门子心……
到底是只能在心里骂几句，看着面净无须皮笑肉不笑的传旨公公，星揽最终还是很认真地行了跪拜礼，高呼着“臣女遵旨。”
传旨公公离开前，特意嘱咐星揽，圣上指明了要立即动身。星揽看着身后的三个婢女以及才来汇报进度的土猫瘦猴，心里莫名就想起一句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难道就这样胎死腹中？
“主子，这旨意怕是有人故意的。”梅月分析着，她们几个婢女都知道星揽想为解甲军士要做一点事，关键处，圣旨要她去守孝，明里暗里星揽都感觉被人使了绊子。
“梅月，那个寒什么……寺在哪里？”星揽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更是郁闷加遗憾：就算知道有人故意，又能如何？狗血剧里那些没按旨意办事的人，有几个活到了续集？
“主子，寒元寺是在颍州城南五十里外的南山里，听说以前香火还是很旺的。”梅月回道。
“你……要去？”阿宁静静地问。
“不然呢？难不成再挨个抗旨的罪名再去？”星揽说完看了看土猫跟瘦猴，随机解释说：“且不说武功侯是我爹爹，守孝本是理所应当。我只是认为孝应存在心里，而不是做给他人看。”说罢心虚帝看了看几人，又补了一句：“况且，我觉得就算我爹爹还在，他也一定会认同我先公后私是大义。”
“星揽妹子，你就放宽心去给老将军守孝。那采买活计我跟瘦猴都很熟悉了，再说不是还有毛蛋帮衬着，不会误事。”
星揽没接土猫的话，她所设想的外包业务，想包含所有的解甲军士，那是源自互联网的平台思维，酒楼采买只是众多环节里最简单的一环，这些环环相扣的平台，哪里是一两人就能够完成的？土猫跟瘦猴所接触的，只是是最容易被替换也是价值最低的基础部分。
“猴哥你俩先回去吧。过了今日，你们先不做其他，就只做好落香酒楼的采买活计，记得一定要做到非常熟悉，确保能应付各种酒楼的突发状况才行。”星揽看了看二人，有叮嘱一句：“如果……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不好解决，你们就跟温大哥商量，或者去找项掌柜商量。”
瘦猴见星揽很是郑重，也不多言，点头就拉着土猫赶往飞云楼。不论是什么事情，多一些兄弟知晓，也不会事临乱了分寸。
星揽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这些是针对她来的，还是针对解甲军士外包业务的事情，她一时也分不清，但先让土猫瘦猴不张扬，不触风头多少不会有大错。倘若只是西华帝脑子搭错了筋脉，她还是可以找找转圜的余地；倘若真的有人使绊子，那她也需要知己知彼，才能找到根本缘由。不然就扣那一句去守孝，也没个时限，这一守怕是没完没了了。